贺知知脚步沉重,杨牧那么消瘦,明显不像沈羽这种出狱的杂痞。两人的战力悬殊,显然是完全不对等。
“杨先生,你对付不过他的,还是我去见罗鸣奇吧……”贺知知咬咬牙,主动朝沈羽走去,所有事情该她扛的就扛,杨牧不应该被卷进来。
“我说了,你快走!”
杨牧却毫不犹豫地拉着黄包车,把她挤到一边,飞奔着朝沈羽撞去。
沈羽眯着眼,望着撞过来的身影,不慌不忙地把玩着手里的刀。
他这人不爱用枪,喜欢用刀,刀够安静。
刷刷两把飞出。
杨牧拉着车的两只手,手腕深深割破,血流如注,却没有放手,连人带车还是气势汹汹。
“走!”杨牧怒吼一声,再度催促着贺知知。
贺知知明白他决定用自己换她,自己若是再犹豫不决,反而浪费他的牺牲,当即眨退眼里的泪水,朝着胡同的另一个方向拔腿而逃。
看到她跑远,本来胜券在握的沈羽,脸上总算有了些急色,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在他手下也走不了几招,杨牧这人偏偏凭着一股蛮意,硬是撑了很长的时间。
沈羽又着急地飞出两把刀,这次瞄准的是杨牧的脚筋。
“轰隆。”杨牧一下子摔倒在地。
面具“哐啷”落下。
贺知知蓦地回头一望,有如雷击一般。
那张脸赫然是……
沈羽蹲在杨牧的身边,用刀尖抬起他的下巴,抵在喉前,阴邪一笑。
“我就说是谁为了她这么不怕死,原来是你,雷炎?”
雷炎的脸上有斑驳的结痂。
这是他在离开金城的火车上,忽然做了一个决定,毅然跳车时的擦伤。
他甚至等不到在下一个站台停靠。
在火车鸣笛启动时的刹那,就意识到自己舍不得离开。
金城有她。
“不要动他,我跟你走!”贺知知在望见雷炎真容的那一刻,就已经折返回来,生怕自己迟了一步,沈羽的刀就割破了他的喉咙。
“莹莹!”雷炎痛苦地低吼一声,明明这条胡同外面连接着闹市,她只要融入人群,沈羽不一定还找得到她。
“大哥,你没有留下我一个在金城,我当然也不会留下你一个。”贺知知扶起雷炎,这才回味过来杨牧的名字深意,就是牧羊。
他放弃了他草原牧羊的梦,一直在金城默默地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