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知如坠冰窟,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活生生将她变卖了!
刚刚厉堇元拽她进堂子的路上,就有不少恩客对她垂涎三尺,那种将人隔着衣服剥光的目光,让她不寒而栗地想起当年的于将。
她恨厉堇元,她此生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他。
当年失身于他,可以说是误会,是为了大局。
可现在,他阴差阳错和吴游做了同样的事,将她送入噩梦之地。
这里是贺知知的终生阴影。
门外已经热火朝天地组织起了花魁夜的拍卖会。
“我出一千个大洋!”
“那位好像是雷大小姐,听说才拍了一部电影,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玩玩角儿。”
“三哥,喊价太热门,咱哥几个凑一凑,一起逍遥一晚?”
“行啊,咱们兄弟伙联合起来出一千五百个大洋!”
“爷阔绰!”
……
听到外间男人们肆无忌惮的浪语,贺知知在门内面色煞白,止不住的发抖。
她强行镇定下来,打量着整间屋子,这里没有可以逃出去的地方,除了……
与此同时,风月堂子外,夜色深沉。
厉堇元坐在车上,并未离去。
他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门口,目如鹰隼。
如果她是贺知知,她会知道唯一能逃出来的地方——
就是当年她的同伙留在床底下窃听的那个暗室。
他之前就是对她太仁慈了,连用药逼供都舍不得。
如果昨夜吴游死了,如果她大仇得报,他可以想象,昨夜她就已经离开了金城,再次逃得无影无踪。
他险些永远失去她!
所以他从今天开始必须狠,必须逼她露出马脚,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个逃跑游戏。
但她现在害怕吗?绝望吗?恨他吗?
厉堇元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小骗子,我只是吓吓你,等你逃出来,我崩了在场所有喊过价的!”他自言自语,声音却有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一刻钟已经过去了,小楼里还是没有一个人影跑出来,反而是越来越多闻风而来的男人赶着来竞价。
“咚!”厉堇元心神不宁,直接一拳锤碎了车窗。
路过的男人们一惊,却看不清车里坐的什么人,色胆包天的他们继续蜂拥至小楼,兴奋地讨论着目前的情况。
“什么?已经炒到五千个大洋了!是王家的三兄弟呀!”
“啧啧,那可是玩女人的高手,不知道今夜玩完之后,美人儿还有出的气不?”
“我说,要不咱们别争第一晚,第二晚再排队,等大美人玩成了残花败柳,也就卖不起价了嘿嘿。”
“嘁,第二晚还不是围得水泄不通。”
……
“砰!”
黑夜中鸣出一声震天的枪响。
排队的人们骇然地看着倒地的男人,方才还在兴高采烈地议论着温柔乡,此刻就成为了一具死尸。
下车的厉堇元如地狱修罗。
一步,一步,一个血脚印。
门口的龟公骇破了胆子,哭丧着脸:“厉少帅,您来晚了,前一分钟刚拍出了最终价,一万个大洋!买主已经进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