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真心里默默无语,看来那碗汤……报销了。
、
今天的日头好像有点高,气候不是很凉爽,卜真这样觉得,也许是她喝汤喝饱了。
大汉就着她刚才的碗,喝光了热汤,这让她好一阵无语。
卜真却也不得不强颜欢笑,和他哥俩好的吹起牛来。
有时候吧,别人好心放过你了,你就乖乖的闪到一边,只认倒霉。
但卜真没有想到,那个书生还真是身子弱,火气却不弱。他见两人忘我的把汤言欢,丝毫没有什么霸占别人桌子的羞耻之心。
对了,忘了说了,卜真这个时候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隔着一条道和那个大汉大声咆哮,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是彪悍之人一般。
书生长得很秀气,咋看起来,比卜真这个假男人都要像假男人。
他哼了一声,站在两人中间,指着两人道;“我云锦国居然会有你们这种人,我要将你们告上官府,你……携带凶器,罪当入狱,你……与他同谋,该罪打五十大板……无双城向来太平无事,民康物阜,你带如此凶戾之器,岂非要去杀人越货……”
大汉眼里一道精光乍现,卜真顿感不妙,果然,大汉一掌将身前的木桌劈成两半,也不管周遭的异样眼光,他“哗”的一声抽出大刀,将之架在了书生的脖子上,一张脸涨得通红无比,厚厚的双唇止不住的抖动,他恶狠道:“老子就是入狱,也要将你给碎尸万段不可。”
卜真见状,抬手欲劝,“大哥,淡定……冲动是魔鬼。”
她就知道,古时候那些书生神马的,最讨厌了,满口的仁义道德,之乎则也,到了生死关头,还不一个个怕得双腿哆嗦,跪地求饶,那时候,都不在乎神马文雅神马气势神马高傲了。
但是,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一窝蜂的书生,满嘴启动,几句话就可以将你说的生不如此,不自杀不足以泄民愤,不自杀不可能安天下……
死了一个,另一个站起来,一人一口水,都可以淹死你。
卜真觉得,她今天见到的这个书生,在她看过的小说里,算是很低级的一类了。
就在她感叹世俗人情的时候,那边已经到了白热化。
大汉在空中挥舞着大刀,书生的半边毡帽已经破开,一头发丝散乱的披在两肩,甚是狼狈。
一刀砍来,书生脚下一个踉跄顿时跪趴在地上,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而他的脸上却是一片迷茫。
为什么……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站出来助他。
为什么……这些人还笑得出来。
……
这个书生,想不通……
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在真刀子面前,谁还敢多言一句,他们只能是在你炮灰之后,在精神上默默的为你立一个碑而已。
卜真跨出一步,不想临江眼疾手快的又将她拉了回来,他朝着她摇了摇头。
“……”卜真顺意。
刀,鲜红一般。红的仅仅是刀么?不是……
如果没有那突如其来的一声“住手!”她绝对相信,那横空一刀一定要了那书生的命。
卜真心肝跳动,对临仙阁老板报以微笑,要不是他拦下她,她也许就会因为抵挡不住刀气而直接归天见佛祖。
蜿蜒的长廊上,站立着一男一男。
男子含笑而立,一身白衫随风起伏,仿若踏着晨雾归来,他看起来平易近人,但又无形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就是这么一个远远的身影,却让卜真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喊“住手”的并不是这个男人,而是男人身边的小男人。
那小男人两颊带笑,双瞳若似剪水,巧手正捏着旁边男子的手臂,他偏头古怪的朝他笑了笑,说了一句其他人听不清的话。
小男人巧笑连连的走上前来,将几乎软倒在地上的书生一把拉起来。
“染衣!”后面传来男子不满的声音。
夜染衣并没有理会,却是转个身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卜真收回视线,想要看看这个小男人到底想要怎么样。
反观那个大汉,似乎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那柄大砍刀也噼啪的砸在了地上,裂成了两半。
直觉觉得来者底细不简单,毕竟寻常人家一般是不会养出如此……嗯……有那啥的气势。
书生知道自己被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他略微弯了身,神色早已不见方才慌张,“小生多谢夜公子相救。”
你哪里有谢的意思啊……卜真站在边处,心里唾弃。
夜染衣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并没有和书生多说什么,他倒是紧紧的盯着正准备混在人群退走的卜真身上。
卜真脚顿,索性挺挺胸,站了出来。
两人相继无语,皆保持深沉模样。
“……”披个男人衣服就当男人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穿来的……卜真远目……
“……”她居然也是女扮男装!夜染衣眯眼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