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笑得出来!
阮文恨不得能给这人一拳头,但到底没有下得去这狠手,“你刚做完手术,不疼吗?”
“还好。”完好的右手抓住了阮文的手,“我没事的,就是个小意外。”
伍功觉得完蛋了。
阮文刚才就是火山爆发中,谢蓟生这又避重就轻的,只怕是要彻底惹恼了阮文。
真惹恼了,谁来降服这头犟驴?
反正伍功是没这个本事!
“嗯,小意外。”阮文拿起了果篮里的苹果,“我给你削个苹果吃,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好。”
伍功:“……”
他不是很明白,阮文怎么就忽然间这么心平气和的,简直不像她了。
阮文拿着水果刀在那里削苹果,一上手小半块苹果掉到了地上。
这要是稍微再多?往下半寸,怕不是整个手指头都要被切下来。
伍功看?的胆战心惊,“那个我来吧。”他平日里看?部队里的战士们训练都没这么担心过?。
“不用。”阮文笑着拒绝,“我削不了那个人,还削不了一个苹果吗?”
伍功:“……”姑奶奶你是把这苹果当那个袭击者的脑袋吗?
他深表佩服,阮文这头犟驴,跟谢蓟生真是绝配,还好没去祸害别人。
眼不见心不烦,伍功瞧着谢蓟生没什么大碍,直接出了去。
让他们两口子吵去。
他才不管呢。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谢蓟生看?着阮文。
每次去边疆,阮文总会把自己晒黑。
“我真的没什么事。”
阮文没吭声,在那里继续削苹果。
拳头大的红富士被她削去了大半的果肉。
有点浪费。
谢蓟生看?着苹果被削的只剩下了果核,他无奈抓住了阮文的手。
“阮文,我真的没事。”
地上是果肉。
阮文一块块捡起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只是眼泪,却怎么都捡不起来。
看?着浸透了水泥地板的泪水,让谢蓟生觉得自己心口似乎被那只手给抓住了。
“倘若,躺在床上的人是我,倘若是我说这话,你会相信吗?”
将心比心,阮文直直地看着谢蓟生,“你有事情瞒着我我不怪你,可是你……”
谢蓟生比旁人见多?了阮文的眼泪,但这次不一样。
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去给你打饭,或许那个狙击手还在暗处躲着,我要是没回来,那就麻烦你好好照顾元元。”
阮文起身离开,手被谢蓟生勾住了。
男人刚才还挂在那里的左手,如今抓着她的衣角,又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阮文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有那么些恼怒。
“没事呀,我还以为你这胳膊真不行?了呢。”
谢蓟生看?她恼了,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真生我气了?”
“气死了!”阮文是真的气,她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结果发现这边的情况和她想象中并不一样。
她竟然上当了。
所谓关心则乱,阮文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的一干二净。
她恼谢蓟生骗自己,更恼怒自己,当时没能好好分析情况,竟是就这么上当了。
真要是想要收拾谢蓟生,搞他本人多?费劲,为什么不逮着妻女来收拾呢?
阮文是不好收拾,可不还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女娃吗?
谢元元一抓一个准,比一手捏死一个小蚂蚁都轻快。
对方何至于这么直接找谢蓟生本人又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何况,谢蓟生之前不是没受过?伤。
他才不会让自己包扎成粽子模样,这人即便是重伤时,也只是简单的包扎下而已。
阮文再?清楚不过?,所以她当时就知道,谢蓟生没那么严重。
起码没石磊电话里说的那么严重。
当然,人家石磊也没说谢蓟生不太好。
不就是支支吾吾了几?句,一切都是阮文自己脑补的吗?
“还有,谢蓟生我想知道一件事。”阮文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谢蓟生,俯视众生一般,“你已经转业了,我知道你还保留着军籍,可是我很好奇,伍功好歹是你之前的政委,怎么这么没事人似的能乱跑?政委不该待在部队里处理事情吗?”
所以,是伍功也转业了?
还是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阮文直直地看着病床上半躺着的男人,他右手支撑大半身体,左手还勾着她。
“或者说,我还是那个有嫌疑的人,得需要你献身才能不引起我的怀疑,来监督我?”
“阮文!”
谢蓟生的神色忽的严肃起来,他知道阮文恼怒了,但没想到阮文竟然会有这般联想。
“你冲我吼什么,只准你保留秘密,就不准我猜是吧?”阮文脾气上来了,她大老远的飞过?来,这么舟车劳顿的谁问过她累不累?
到了结果发现竟然是一场戏,她想骂人都骂不出来。
现在还对她发脾气,她就受气包是吧?
“我不猜了,老娘不伺候了行?了吧?”
阮文甩开那手,直直地离开了病房。
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墙因为久未粉刷,如今已经染了一层烟黄,看?着挺脏的。
阮文一口气跑到楼下,和伍功碰了个正着。
“诶诶,阮文你这是怎么了?”伍功看?着跑出去的人,觉得有些不太好。
这小两口一向都是枪口对外,现在怎么还吵起来了?
他有心想要找谢蓟生问个明白,又怕阮文一个人跑出去出事,只能先跟着阮文。
等看?到她竟然是去了和平饭店时,伍功傻眼了。
这刚从医院出来,就往酒店里来,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阮文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斜了眼一旁的伍功,“怎么,你打算看?着我睡觉?”
伍功:“……”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简直不是人。
他没吭声,等着阮文去楼上,伍功这又紧跟着过?去。
“你们怎么了?”
电梯里的服务生被赶了下去,就两个人。
阮文抬头看?了眼,现在的电梯里还没监控,哪怕是和平饭店也没有。
“没什么,我累了,想睡觉。”
伍功:“……”没什么才怪呢,当他傻子是吧?
走出电梯,阮文直接来到房门口,开门的时候她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伍政委,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们的侦察兵业务范围很广吗?”
伍功有点摸不着头脑,“没有啊。”
侦察兵侦察兵,当然是侦查敌情为主,战争年代更能派上用场,至于这些年就……
偶尔出出任务。
阮文看?他摸不清头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不会想不开的,你不用守着我。”
她的人生正精彩着呢,除非是被自杀,否则阮文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要被人守着。
是因为这年头没网络没手机没游戏吗?
她不早就习惯了。
伍功听了这么一句,越发的觉得胆战心惊,谢蓟生到底是说了什么话,怎么把人刺激成这般模样?
这两口子,还能不能好了?
……
伍功回到医院,发现谢蓟生并不在病房里。
“他人呢?”
“病人去了急救室。”
伍功:“……”两口子为什么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急救室外,伍功看?到了谢蓟生。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还以为谢蓟生在抢救呢,结果人守在急救室外面。
那里面躺着的人是谁?
伍功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