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自己前段时间回安平县遇到的事情。
刘春红笑了起来,“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其实早就放下了那段婚姻,不过听到这?消息却也觉得爽快的很。
谁让她并不虔诚,既她不信主也不信佛呢。
刘春红并没有?问两个孩子的事情,阮文也没提,说了几句话她挂断电话,倒是惹得陶永安感慨万千。
“这?个大姐,还真是杀伐果断,有?点像是刘邦的作风了。”
“人的心被伤透了之后,哪还有?什么?母爱呀。”
阮文觉得这?样?倒也不错,起码不会?再度受到伤害。
博览会?继续,阮文倒是没少跟人聊天,但并没有?接到订单。
“你是好人,但我们?不合适。”
大概全天下都这?样?,能白嫖为什么?不白嫖呢?
阮文都已经?脸熟了好几位。
甚至有?一位直接问了起来,“为什么?没有?鸡蛋和牛奶了?”
面对这?样?的白嫖上瘾,陶永安很是气愤,但他被阮文拉住了。
“不好意思,今天没了,只有?面包和火腿,麻烦将就下。”
陶永安忿忿,“对他们?这?么?客气干什么??”
把他们?这?当作快餐店也就罢了,还把他们?当作服务生,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生这?个气做什么?,不然你还打算把那些火腿都带走?”
鸡蛋牛奶都不贵,至于火腿……
陶永安一共带来二十个,到现在也才用了五个而已。
“剩下给赫尔斯慢慢吃呗。”
“赫尔斯自己在家很少开火。”
“他这?不厨艺还挺好的吗?”
阮文瞥了一眼,“一根火腿够他吃一百多个三明?治,你觉得他一天要吃几个?”
不折腾一番是永远不知道问题所在,比如说火腿并非普通家庭的日常消耗。
因?为吃不完。
宴请宾客又或者家庭聚会?时,火腿这?才是餐桌上的常客。
阮文来的不是时候,难怪没遇到什么?订单。
到底是实践出真知呀。
……
三天的博览会?结束,阮文还留在纽约,她还没能在博览会?上仔细参观。
刚好赫尔斯要跟华纳那边的人见面,阮文又不方便参与进去,约了陶永安一起去博览会?上溜达。
陶永安对计算机感兴趣,尤其是听说了博览会?上有?更轻的笔记本?电脑出现,他兴致勃勃的拉着阮文去看。
阮文使?用过超薄本?的人,对现在所谓的“轻薄本?”实在是瞧不上眼,再怎么?轻薄也得二三十斤,你这?好意思说?
不过没手?机没网络都忍下来了,又有?什么?不能忍呢?
兴趣是良师益友,阮文没有?打击陶永安。
她对计算机发展还真有?些摸不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笔记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笔记本?,所以这?一块的蛋糕阮文没打算动?。
她更感兴趣的还是半导体?,毕竟作为一个经?历了贸易战的人,对半导体?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只不过这?次博览会?上的半导体?产品都不带诚意,日本?带来的半导体?都是半新不旧的应付人,阮文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十分警惕,搞的阮文也不好再说什么?。
“阮文阮文,你看这?个,好像真的轻快了很多。”陶永安有?些跃跃欲试,他很是有?秩序的排队。
博览会?上的展品有?些有?试用环节。
最新一代计算机的试用吸引了不少的人。
好不容易轮到陶永安,小陶同志兴致勃勃的上前。
他的手?还没摸到键盘,被人挡住了。
“先生,不好意思,您不能使?用这?台计算机。”
陶永安傻眼了,他排队都排了半个小时,为什么?不行呀。
展区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只是面带微笑的拒绝了陶永安的要求。
“为什么?我不能用,你们?现在不对外?展览了吗?”陶永安很是气愤,他隐隐明?白了什么?。
越是愤懑之际,就越应该保持冷静,否则动?了手?便是落了下乘。
陶永安没看到阮文,大概是去其他展区参观了,她一向对微型计算机兴趣不大,就连工厂那一台平日里也不怎么?用,倒是陶永安没事的时候在上面有?不少操作。
“不好意思先生,麻烦您来这?边好吗?”
陶永安看着这?个笑容得体?的女?人,他觉得很是眼熟,之前肯定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到的,“因?为我是亚裔,所以不许我试用吗?”
回答他的,是那句一成未变的“不好意思先生”。
陶永安又不是泥人儿,哪能受得住这?待遇?
苦苦压着的脾气冲到了脑门上,他右手?伸出去,想要打开那个工作人员,但先被人给抓住了。
“阮文。”陶永安不知道阮文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她又知道几分,他有?些委屈的看着阮文。
这?些人是在歧视。
“女?士,我的朋友在这?里排队等待,似乎并没有?违反你们?的规章制度对吧?”
工作人员看到阮文后愣了一下,脸微微一红但还是坚决的摇头。
“那他为什么?不能试用呢,是觉得我们?并非你们?产品的潜在用户吗?”
工作人员稍稍迟疑,“有?人举报,不想和这?位先生一起使?用这?台计算机。”
“哦,这?样?啊。”阮文回头看去,“这?位举报者应该还在排队吧。”没能发现什么?可疑目标,阮文都觉得这?举报怕不是莫须有?吧。
不过转念一想蒙哥马利市的黑人抵制运动?,其爆发点不就是公交车上一个白人要黑人女?性?让座吗?
历史发生改变的因?由总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放在当时压根不值一提。
阮文看着那工作人员,“不过我们?并没有?违反什么?规定,如果您不让我的朋友试用这?台计算机,我们?在这?里耗着,怕是后面的人也没办法用,我们?倒是闲得很,不知道后面的人能不能等得来。”
工作人员看着躁动?的队伍,尤其是有?的小孩子已经?在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了,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女?士,您不能在这?里胡闹。”
“谁胡闹了呀。”阮文看着眼前这?位工作人员,“您之前天天去我那里吃三明?治,我也没说您胡闹吧?”
工作人员脸色仓惶,她没想到阮文能认出自己来。
“我能够拥有?一个展区,你觉得我真的没点手?段吗?”
工作人员有?些慌了,看着阮文那笑眯眯的面孔,她发誓这?是自己见过的最讨厌的笑容。
……
陶永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边展区。
走之前还丢下了一句主观意向十分鲜明?的话,“你们?这?台笔记本?在运算速度上没什么?提升,屏幕质量也不怎么?样?,其实还不如我之前用的……”
对计算机还算了解的陶永安拉踩一番,看着工作人员那恼怒的脸,他扬长而去。
走远了又忍不住问阮文,“他们?持枪合法是吧?会?不会?气火攻心拎着枪来杀了我?”
“会?呀,所以你离我远点。”阮文打趣他,“省得迸溅我一身血。”
“这?么?没良心呀。”陶永安觉得自己的心都碎成渣渣了,“我们?还是不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说笑了几句,陶永安不明?白,“谁这?么?闲的无聊举报的我啊,就因?为我是黄皮肤?”
这?也太倨傲了吧。
“也不一定真是被人举报了,当时我问队伍里没人反应异常,要说这?人用了之后发现你要使?用所以举报,那工作人员用得着这?么?听话吗?除非那个人在现场盯着,还是一个不能拒绝的大佬。”
这?种可能性?也被阮文排除了,因?为工作人员最后让步了。
在排除了两个可能性?之后,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
并没有?什么?举报者,只不过是有?人在贼喊捉贼罢了。
“可为什么?呀?她吃了你那么?多三明?治,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恩将仇报?你真以为他们?道德高尚吗?别?忘了印第安人是怎么?灭族的。”
陶永安忽的就噤声了,他当然知道印第安人的故事。
原住民们?送来了食物,却不想自己帮助的却是豺狼。
而这?些豺狼,还有?脸过感恩节。
真是不要脸至极。
“前些天赫尔斯问我,为什么?非要开工厂,做金融不好吗?华尔街的资本?家多风光呀,他们?动?辄收割全世界,那是因?为他们?有?强大的海军,有?航母有?空军做后盾,我们?不行呀。”
“阮文……”别?笑了。
陶永安觉得阮文笑得很难看,比哭起来都难看的多。
“我能做什么?呀陶永安,我做不了什么?的。之前沈老跟我说,我们?的航母研究中止了,甚至于沈老他的研究经?费也腰斩了一半,我能怎么?办?”
那是数以亿计的研究经?费,阮文压根弄不到这?些钱,她这?几年来辛辛苦苦的,搞了那么?多所有?的成果也不过是才帮着有?限的军工厂化险为夷。
再多的,她做不了。
最开始阮文觉得自己能大展手?脚,以为自己能做很多事情,可实际上她能做的就那么?点。
就像是今天她只能抓住那个工作人员做贼心虚。
可事实上,今天这?个工作人员能随便想个办法来为难他们?,明?天后天甚至往后很多年,他们?依旧会?各种刁难。
不是所有?的国人都像阮文这?样?无所畏惧,知道这?不过是纸老虎。
阮文也没三头六臂,她管不过来。
陶永安看着潸然落泪的人,忽的觉得自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阮文,你别?这?样?。”
别?这?样?。
陶永安几乎祈祷着开口。
不要这?样?,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阮文。
阮文仰着头,眼泪并没有?倒回去。
她就知道,这?是句谎话——门前流水哪能西呀。
“吓着你了吧。”阮文笑了起来,眼泪落下后脸颊有?些干,紧巴巴的皱得慌。
阮文揉了揉脸,“可就算这?样?又如何?班里只有?一个第一,学校里只有?一个校长,地球那么?大也只能有?一个霸主,我们?从□□上邦跌落到尘埃里,浑身污泥任人凌`辱,灭国亡族的危机都挺了过来,现在再难熬,有?几十年前煎熬吗?”
如今的阮文起码还有?施展拳脚的机会?,如果她再往前去,回到世纪初回到二三十年代,她怕是早就死在了贫困之中。
“我们?的文明?不曾消亡,我们?的意志如钢铁般坚强,即便是再多的困难……”
博览会?会?场很大,周围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来往的人偶尔会?把目光落在阮文和陶永安身上,毕竟这?种东方面孔在这?里出现,是有?些奇怪。
阮文看着周围的那些面孔,好奇的打量、不解,以及拧着眉头的鄙夷、不悦。
看着陶永安,阮文一字一句道:“我也不怕,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可以等到那一天,我们?再度站在世界丛林之巅。”
那一天是什么?样?的?
陶永安想象不出来,可他相信阮文,像过去那样?,坚定不移的相信着他的战友。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