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政委,即便是伍功也很能打,但他工作的手段就是做思想工作。
手段虽然单一但向来好用。
这次伍功并没有等待太久,谢蓟生很快就给了他回答,“我不用……”
“你先别着急回答我。”
伍功知道,这是一个老练的侦察兵,不能当?做普通人?那样对待。
“昨天我处理了一桩事,还挺巧,跟阮文有关。”伍功观察着谢蓟生的反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有人?想要坑她一把,往她的货里夹带了些东西。”
谢蓟生神色又沉了几?分,“你怎么知道的?”
“别这种?眼神,我还不至于干这种?事。只不过想要说服你不是件容易事,总要找一个能打动你的点不是?”
而阮文,刚巧就是那个点。
只不过伍功也没想到,刚巧被他撞上?了,自然要帮一把,也算是给了阮文一个人?情。
“那是你们应该做的。”谢蓟生神色恢复如初,这让伍功很是无奈,“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行?行?行?,别拿你那审视间`谍的眼神看着我,我就问你一句,那化?纤厂是你一手督建起来的,你真的就由着它这么沉沦下去?”
谢蓟生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他有手腕能平衡多方关系。
更重要的是,他对那边熟悉的很,很快就可以接手。
谁都?挑不出毛病来,至于在北山大学教书,就当?做是度了个假,没人?会?置喙什么。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最好的选择,除了……
谢蓟生这个当?事人?并不是很想接下这个重任。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既然放下了那就是放下了,人?各有命工厂也不例外。”
这话让伍功变了脸色,“那如果我说,这是命令呢?”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个别路过学生的注意,窥探者很快就是挪开了视线,因为那个穿军装的人?眼神太过锐利,本就心?虚,下意识地就是把视线收了回去。
伍功很快就把精力落在了停下脚步的谢蓟生身上?,“我是说,如果这是命令呢?”
谢蓟生站的笔直,“我服从?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伍功看他面无表情,却是没由来的气恼,“你真他娘的是头倔驴!”
他知道,命令一下谢蓟生会?去天津,他也不会?计较那些不愉快,会?把化?纤厂打理好。
可真要是下了这道命令,谢蓟生就只是一个服从?命令的军人?。
他不只是一个臭当?兵的,他还是自己的兄弟啊!
伍功憋了一肚子火气,虚空踹了两脚恼怒离开。
谢蓟生看了两眼,继续往办公室那边去。
没管伍功到底去哪里发疯。
……
午饭的时候,陶永晴接到了电话。
检查结束,他们的货都?放行?了。
这让陶永晴松了口气,心?底里暗暗祈祷就折腾这么一次就够了,可别再来了。
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主任,却发现陈主任似乎并不怎么开心?,这让陶永晴又有些忐忑,难道说类似于今天这样的事情,还会?再上?演?
那谁受得住啊。
“先去吃饭吧,往后小心?些就是了。”
陈主任笑得勉强,她被折腾的没什么胃口,如今就想一个人?静静。
这次是逃过一劫,下次呢?
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的,终究不是个办法。
不怕生意场上?的竞争,但这种?小手段防不胜防更让人?头疼。
总得想个办法才是。
想了又想,陈主任打电话给涂安国,“你下午有时间没?我去找你商量个事。”
……
阮文没想到,伍功又来找她了。
两个小时前?,靳一鸣打来电话告诉她,生产线已经安装完毕,试运行?效果很是不错,明天就能够正式投入生产。
这是个相?当?不错的消息,阮文心?情不错,再见?到伍功时,还笑吟吟的问他,“伍少校您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就那么一件,偏生阮文是不会?帮他解决的。
“你怎么就看上?了谢蓟生?”论才貌,谢蓟生倒也配得上?。
但阮文再找一个更好的不是不行?,就那犟脾气,谁受得了?
“他好看啊。”
伍功:“……”
就这?
就这!
阮文心?情好,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做好事,“谢蓟生没答应你?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这话让伍功一愣,“你确定?”
“有什么不好确定的,不过您别误会?,我可没说是出主意让你带走小谢同志,我可以给你分析下去哪里寻找合适的人?选。”
伍功哂笑一声,“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他倒是想知道,阮文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合适的人?选,自己之前?一再的选人?,最终发现谢蓟生是最合适的。
如今阮文连化?纤厂背后到底有几?股势力都?不知道,张口就说要推荐人?,还真是大言不惭。
阮文看出了少校同志对自己的质疑,她很是直白?地点出,“有的时候就是容易当?局者迷,我是化?工系的学生,那又如何?搞到最后忘了自己的专业忘了所有学习过的知识,当?然还有的人?只记得自己是这个专业的,把其他的东西都?给忘了,这样也不好。”
伍功瞧着她,“你的意思是,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可以这么说,您为什么执着于让谢蓟生回去?因为他对化?纤厂足够熟悉,而且有手腕能应付各方人?马,对吗?”
伍功没说话。
阮文继续往下说,“其实您也不用提什么一手建设了化?纤厂,那些建筑工人?和车间里的工人?又不是一路人?,现在车间里的工人?不见?得对谢蓟生感恩戴德,毕竟给他们发工资的是国家,又不是谢蓟生。”
伍功依旧没吭声。
“所谓的一手建厂投产,不过是想要唤醒谢蓟生对化?纤厂的感情罢了,这是手段但并不算多高明。您想要找的无非就是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最好有部队出身的背景,这种?人?很多,不是吗?”
“你以为是四?条腿的蛤`蟆,满池塘都?是?”
“那终究也只是两条腿的人?嘛。”阮文笑了起来,“您既然打电话让火车站帮忙检查货物?,那肯定也知道,我这边还有条生产线去了南京。”
伍功挑起眉头,“然后呢?”
“靳一鸣所在的研究所,是研究航空发动机的军工研究所,还有配套的工厂,这件事您比我更清楚对吧?”
“我们过去近一百年都?因为落后而挨打,所以组建国防力量,发展军工很有必要。”
“当?然,没有武装队伍,哪能拱卫国家安全。”阮文倒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但现在重点是发展经济,您不可能和政策抗衡,现在之所以找谢蓟生救火,不也是因为看中了他有本事让化?纤厂的账本好看吗?”
伍功没说话,阮文的很多话的确都?说到了他心?坎上?。
军工研发没有了政策倾斜很难搞下去,所以得搞钱。
怎么搞钱?
天津的化?纤厂效益不错,部队当?初又有“入股”,所以能分上?一杯羹。
不然,他一个副团级别的少校,何至于在度假的时候还得操心?工作?
“搞经济没几?个人?是内行?,我建议您可以找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再给他配一个好点的秘书,这样的话双管齐下,既能够压得住场面又能挣钱,何乐而不为呢?”
伍功再怎么迟钝也反应了过来,阮文这到底什么意思。
“当?然,到底是国营厂的厂长,也不能随便选个人?就了事,您可以在那些军工厂里面找找看,挖走人?家的厂长或许不太好,副厂长、车间主任什么的倒也能凑合。”
伍功登时有了想法,“谢蓟生的大学同学,那个梁晓是不是在你们家住着?”
阮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挖人?挖到我头上?来了?
阮文帮忙出主意可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墙角被挖!
“当?我什么都?没说。”
阮文转身要走,这让伍功意识到了什么,“我不是有意要调查,行?吧,就是做了点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