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即便是异国他乡,也有同志呢。
她怕什么呢。
……
陶永晴目送飞机起飞后,这才离开机场。
来之前阮文让她帮忙捎点东西给阮姑姑,正好陶永晴也有好一段时间没回家,打算顺带着回家看看。
这段时间厂子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厂长逐渐放开手让她去处理?各种事情?,小陶会计的办公室每天都有打不完的电话。
跟那边的贩子沟通收货,跟车站沟通装货,有时候还要和其他工厂协商。
打不完的电话,忙不完的事情?。
陶永晴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真的有忙起来脚不沾地的时候。
国庆放假的时候她还在核对账本,主动加班工作。
去省城前,陶永安跟她说过,“机会给了你,到最后能飞多高,就得看你自己付出多少?。”
这是一句实在话,陶永晴深有感?触。
家里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陶永晴没想到这个点应该在家看书练字的父母竟然都不在,邻居说去看电影了。
看电影。
他们倒是会享受。
陶永晴放下给父母买的东西,去了北池子大街的四合院。
听陶永安说,之前阮文也给他买了一套,不过具体在哪里他没说,陶永晴也没多问。
四合院里挺热闹,“我可是特意找人从张家口弄来的羊,姑姑你不是说那个季教授挺会吃的么?回头咱们也给他送点,这正是羊肥肉美的时候,吃点羊肉再好不过。”
“那也用不着买一头羊啊。”
“多吃几顿呗,炖个羊肉白菜,吃羊肉饺子,我之前在部队里吃的,是用胡萝卜的,不过我觉得还是放点芹菜更好吃,姑你都吃什么馅儿的饺子。”
阮文哪来的兄弟?
陶永晴没见过周建明,但知道那是阮姑姑的亲儿子。
现在这个张口姑闭口姑姑的是哪来的侄子?
她悄声进去,看到那脖子里正汩汩流血的山羊登时尖叫起来。
罗嘉鸣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刀险些砸在脚上。
“不就宰个羊吗?至于嘛。”竟然晕倒了,真胆小。
陶永晴觉得自己脖子里凉凉的,像是有一把刀在脖子那里晃来晃去。
她就像是那头山羊,被捆得结实,脖子那里被划拉了一下?,汩汩的往外?流血。
下?意识地,陶永晴坐起身来,捂着自己的脖子。
“孩子,你还好吗?”阮秀芝有些歉意,把人小姑娘给吓坏了。
“我,我还好。”脖子里没有湿热的血,她不是那头羔羊。
从屋里出来,她悻悻地看着罗嘉鸣,那眼神仿佛后者是个刽子手。
罗嘉鸣不以为意,在那里继续剁羊肉,山羊不如?绵羊肥,不过也多少?有点点羊油,到时候弄羊肉馅饼吃也不错。
“要不让小罗送你去车站?”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去就行。”陶永晴跑得很快,躲着罗嘉鸣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阮秀芝哭笑不得,“这孩子,怕什么呢。”
罗嘉鸣:“怕我呗。”可他有什么好怕的?胆小鬼一个。
……
陶永晴回去后晚上又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捆在那里,不远处站着一人磨刀霍霍。
铁片和磨刀石之间发出刷刷的声音,陶永晴成功被吓哭了。
她一夜没怎么安生,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去了厂子里。
陈主任出差去了趟南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边院子里就陶永晴一个人。
她多少?有些魂不守舍,被人抓着这才反应过来,“哥,你怎么在这里?”
“买的油条吃不吃。”陶永安和妹妹分享早餐,他排队好一会儿才买到的呢,“你怎么了,回家被爸妈打了?”
“你才挨打了呢。”陶永晴看着这个一点不正经的哥哥,她迟疑了下?这才开口,“我昨天去看阮文的姑姑,为什么罗嘉鸣在她家?”
“周末去玩了呗。”陈主任不出差的时候,周末陶永安还会去她那里蹭吃蹭喝呢。
这不很正常吗?
“可是我总觉得他好像就住在那里似的,跟阮姑姑可熟悉了。”
陶永安咬了口油条,又酥又软,真不错。
“我跟陈厂长也挺熟的,阮姑姑人心善,罗嘉鸣又救过阮文,总不能把人给赶走吧?”往自家妹子嘴里塞了根油条,陶永安往对面厂区去。
他最近忙着呢,没空想这些小事。
……
阮文最近在为魔术贴犯愁,折腾了好久也没找到适合的材质,她觉得自己脑子处于一种很极端的状态,说里面空荡荡的吧,其实有很多东西,就是找不到那个她最为需要的。
被折磨了好些天,阮文决定清一下?脑子,她暂时先丢下手头的研究,去学校里老老实实当学生了。
眼看着大四的课程马上就要结束,阮文忽然间回归课堂,这让化学系的老师们都震惊了。
阮文倒是极为平静,上课下课从来都是遵守纪律的好学生,除了不在宿舍住以外,她简直和其他学生没什么两样。
课间的时候,班长过来找阮文商量事情?,“我们打算元旦的时候组织一个小晚会,你要不要参与一下??”
尽管马上就要毕业,不过现在的大学生半点不为工作担心,因?为课程少?了许多,反倒是有时间来参与那些五花八门的社团。
阮文想了想,“元旦可能没时间,我哥要回来了。”
国外都是过圣诞节,彼时周建明要结束自己在美国的留学生涯,学成归国。
“啊,那好吧。”班长有些遗憾,他们班唯一的女同学不准备参加,这节目失色了不少?。
阮文有些好奇,“元旦不还早着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准备了?”
到后天,才进?入十一月。
“话剧表演嘛,肯定要彩排,对了阮文你有什么推荐没?比较适合我们彩排的。”
阮文脱口而出,“茶馆呗。”
这可是经典作品,有经得起时间考验的那种,“你们可以做适当的修改。”
“嘿。”班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你帮个忙,给我们写一下?本子呗。”他们这些男生都是大老粗,哪有这本事去改编啊。
阮文恍然,“你就是找我来干活的吧?”
被揭穿了的班长一点不害臊,“这不是人尽其用物尽其能嘛。”
工具人阮文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应了下?来,“行,我争取下?周弄出来给你。”
她反正这段时间打算做点别的事情?开阔下?思路,给人修改剧本倒也不错。
班长还打算再说两句,有人在教室门口喊了句。
“阮文,小谢老师来找你了。”
这一嗓子让班里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阮文身上。
班长瞧着她收拾东西,“你们约会去?”
“对啊。”阮文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小谢老师请我看电影。”
爱情电影。
有着荧屏第一吻的爱情电影。
省城的电影院也在播放,不过早前不是阮文忙就是谢蓟生忙,总是不凑巧。
好不容易两人都空闲下来,小谢同志十分上道的提出邀约。
阮文当然就答应了。
她看惯了各种特效大片,如?今瞧着那质朴的画面,耳边时不时响起女同志的啜泣声,阮文又是别样的感?受。
蜻蜓点水似的吻让影院里一阵惊呼,看着其他女同志纷纷低下头去,阮文觉得好玩,“我觉得有点……”
她凑到谢蓟生耳边,低声说,“名不副实。”
在这个年代的确有些破格,不过在阮文看来有些不够滋味。
“是有些。”谢蓟生侧过头去,唇擦过阮文的脸颊,落在她那柔软的唇瓣上。
机械系里其他年轻老师说电影好看,女演员很漂亮,可是他觉得也就这样,没有阮文好看,也没有阮文大胆火辣。
这个吻来的突然了点,阮文刚想要推开他,忽的听到有人尖叫,“同志,有人耍流氓!”
耍流氓?
那就让小谢同志好好教训一顿。
阮文正义感?爆棚,以至于看到那女同志指着她时,她有点懵了——
“你说我们耍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路人:对,就是你们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