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会儿才刚十来岁,能捣什么乱,”出了俱乐部大楼,方阔带着她往训练场走,“这个王伟兵就是事儿多,定的规矩一套一套的,话语权还大,经理都不敢说他,不过这人也是有本事,来了俱乐部不到两年,就带着男足拿了中超联赛的冠军,女足后来也拿了女超联赛的冠军。”
听到这些实打实的成绩,萨爽不由得对这个王卫兵肃然起敬:“他什么来头啊,也太厉害了吧。”
“前国脚,年轻的时候踢过世界杯,”方阔摇了摇头,“不过男足的情况你也知道,这几年他虽然在俱乐部培养了几个苗子,拿了几次中超冠军,到了外头一比赛,还是不行,还不如女足呢。”
说话间俩人就到了训练场,萨爽一路只顾着听方阔说话,也没注意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这会儿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正在俱乐部大楼的后面,刚才都没注意后边还有这么大个训练场。
“我去,这个训练场已经够得上赛事场地的水准了吧,”萨爽从入场通道进去,边走边惊叹,“在里面踢球,感觉上肯定跟参加比赛差不多吧,连看台都这么豪华。”
“这就是按照赛事场地的标准建的,平时他们队内组织比赛,还会正儿八经组织其他地方的员工来当观众,给他们营造比赛气氛。”
俩人在场边站了一会儿,场地上有不少人正在训练,方阔转头指了指看台:“上去看吧,上边看得清楚,在场边站着,待会儿那个倔老头又来找麻烦。”
“你老叫人家倔老头,到底是哪个啊?”萨爽跟着方阔上了看台,伸长脖子往下面看,倒是看见场边有几个人穿得像教练,不过也没有看起来像是六七十的人,“是不是没来啊?”
“他可不会不来,他比球员来得还勤呢,”方阔往那边一指,“看见没,那个穿灰衣服的,两手在兜里插着,脖子上挂个红哨子,就是他。”
萨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找到了符合描述的人:“你是不是指错了,我看那人不到五十吧。”
“对啊,他刚四十出头。”方阔说。
“那你干吗叫人家老头?”萨爽回头瞪他。
“我乐意。”方阔冲她吐了吐舌头。
俩人在场边站了一会儿,萨爽看着下面正在训练的女足,试探性地转头问方阔:“哎,你说我要是跟她们一样,也以踢球为生,能不能踢出个名堂来?”
“你说什么,以踢球为生?当运动员啊?”方阔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伸手在她脑袋上胡撸了一把,“傻了吧你,好好的受那份罪干吗。”
“你看这些运动员待遇不是挺好的吗,住那么大的房子,吃喝都有保证,还能天天锻炼身体,”萨爽突然发现自己在面对方阔时,居然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就是要踢球这句话来,只能一点一点,旁敲侧击地往出挤,“反正我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学,当个运动员养活自己……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错个屁,你要想当运动员,那之前校队的老师让你跟着训练,你怎么不去,”方阔横了她一眼,“你哪能受得了那份苦,再说了,就算你能受得了,我也不让你去受罪,考不上大学就考不上呗,以后我养着你,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想干什么干什么。”
“滚,跟你说正经的呢,”萨爽伸手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之前我不去校队,是因为我不想天天跑步,但我喜欢踢球啊,就算天天踢也踢不腻,所以当个足球运动员一举两得,既能玩,还能挣钱。”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足球远动员就是天天踢着玩啊,他们那是当工作来干的,”方阔伸手往下边一指,“就下边这些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满身的伤病,要不是合约在那摆着,谁愿意天天带着一身伤死命训练,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不过可能也确实有就是喜欢踢球的,不过那都是付出了代价的,不说别的,光是有一点,你就受不了。”
方阔说到这忽然停了一下,萨爽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他开口,急到拍他胳膊:“说啊,到底哪一点我受不了,吃苦受累我都行,不就是天天训练吗。”
“女足那些人,”方阔往萨爽肚子上瞥了一眼,“就算来了例假,也得喝药继续训练,没有因为例假就不参加训练的,到了比赛的时候,更不可能因为因为例假就不参加比赛,都是咬着牙适应,你每次都痛经成那样,能适应这个节奏?”
“谁跟你说我痛经了,”萨爽忽然有点脸红,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捶方阔,被方阔一把抓住。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个木头,”方阔把萨爽的手摁到自己腿上,“你以为每回的药都是谁给你买的,红糖水都是谁给你冲的。”
“谁冲的,不是争鸣冲的吗,难不成还是你冲的?”萨爽一脸不相信。
“就第一回是争鸣冲的好不好,后来让我知道了你有痛经的毛病,每回都冲完让争鸣拿给你,”方阔在萨爽手上搓了两下,“怎么样,感动不感动?”
“感动你大爷,”萨爽使劲把手抽出来,“那你以前怎么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我这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吗,”方阔一只手撑着下巴,歪头看着她,“所以才装不知道。”
他把话说得这么开,萨爽也不觉得脸红了,伸过手去捏他的嘴,只想把他的嘴一整个全都缝上:“行,既然你这么体贴,那以后都交给你冲了,你就冲一辈子红糖水吧!”
“哎,这可是你说的,”方阔抓住萨爽的手放到自己脸上,“那我就给你冲一辈子红糖水。”
“你想得美,”萨爽顺势在他腮帮子上拧了一下,“我还怕你给我往里边下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