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韬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最近这一年,嘉述这孩子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刻意用别人的体液让自己起了几次排异反应,昨天晚上,他还在城南拔了一棵杨树……”
“什么?拔杨树?他拔杨树干什么?”祁峰的音调陡然升高。
周文韬看了看走廊里来往的病人,拿着手机去了楼梯拐角:“峰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嘉述昨晚上跟同学在九中胡同被人堵了,他为了脱身才出此下策,就地拔了棵杨树。”
事实上,他在学校追问祁嘉述拔树的原因时,祁嘉述只简单说了俩字:“打架。”
为了不让祁峰两口子连夜打飞的赶回来,他硬是把毫无感情的俩字扩充成了一段既情非得已又情有可原的陈情词。
祁峰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被人堵了不报警,他拔树干什么,拔的是树苗吗,用不用赔?”
周文韬咽了咽嗓子,努力说得很平静:“不是树苗,是一棵长了二十年的粗壮杨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出祁峰压抑的怒吼声:“小述呢?他在不在,让他接电话!”
“他还在病房躺着呢,”周文韬怕被人听见,伸手捂住听筒,“峰哥,你先别急着批评嘉述,还是抓紧研究进度吧,虽然这次是比较轻微的自排异反应,但难保开了这个头以后,情况不会在短时间急剧恶化。”
祁峰终于冷静下来:“文韬,等小述醒了我会再嘱咐他,也麻烦你告诉他,让他不要再胡来,随便引起自身的排异反应是很危险的,这会对体内菌群产生刺激,菌群过度兴奋,就会把自身的其他细菌也当成了外部入侵的细菌,到时候如果引起严重后果,就说什么都晚了。我跟书华这边正在跟进实验室的实验进度,一有好消息会立马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周文韬皱着眉头回病房,看到祁嘉述正单手拿手机发信息,没好气地坐过去:“哎,你小子以后少得瑟啊,你爸已经发话了,不让你再随便用你那‘外挂’,说是一个不小心,你小命就没了。”
祁嘉述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手指翻飞着回消息。
周文韬凑过去看了一眼:“呦,给萨爽发消息呢,还说不去,不去什么?她约你看电影了?”
祁嘉述抬起眼皮看他:“请不要窥探别人的隐私,谢谢。”
周文韬一脸嫌弃地坐回凳子上:“切,你给我看我都不稀罕看,都是些半大孩子,还能聊出什么大天来。”
——
萨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信息,一脸遗憾地回过头:“祁嘉述说他不去。”
“不去拉倒。”方阔没好气地往后一歪。
秦争鸣和许知琢没吭气,看起来对于祁嘉述的决定并不意外,也没有继续劝解祁嘉述的意思。
萨爽噘了噘嘴:“那就咱们四个去?”
方阔耸肩:“不然呢,他又不去,咱们几个把赔钱的单子给他捎回来就行。”
这会儿正是下午的大课间,劳琳拿着本书在周围晃了一圈,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走到萨爽身边:“萨爽,你知道祁嘉述为什么没来学校吗?”
萨爽往祁嘉述桌面上瞟了一眼:“不知道。”
劳琳原地站着不动,咬了咬嘴唇,看起来楚楚可怜:“你真的不知道吗?”
萨爽很烦她这种表情,皱着眉头说:“不然嘞,我又不是他妈,他还什么事都向我汇报啊。”
劳琳突然被呛,一下没反应过来,怔了半晌才委委屈屈地说:“萨爽,我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了,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