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愿望要许。”祁嘉述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他,仿佛过生日的人不是他,他只是被迫来围观别人过生日,只差把无聊写在脸上。
“呦,真没愿望要许?那怎么还特意要求巧克力味的蛋糕,我记得以前给你买过黑森林,你说不喜欢,嫌苦,怎么,这会儿又不嫌苦了?”周文韬笑得别有深意,话里有话地看着他,“还是说,有人喜欢巧克力,你才特意嘱咐我买这个口味?”
祁嘉述被人当面说破心事,面色愈发难看:“蛋糕你自己吃吧,我不吃。”
“嘿,你这熊孩子,好几个月前就告诉我说今年买黑森林蛋糕,我天天忙得要死也没把这事忘到脑后,你倒好,到头来跟我说让我自己吃,早知道我就买红丝绒了,这黑森林苦得要死。”周文韬看蜡烛坚持不了多久了,催促祁嘉述,“蛋糕不吃就算了,蜡烛必须亲自吹,赶紧吹了,吹完许个愿望。”
祁嘉述拿起筷子:“我不吹,也没愿望。”
这混账话让周文韬气不打一处来,险些心梗:“你赶紧给我吹了,自己没愿望就替我许一个,祝我长命百岁,早点当上主任医师。”
祁嘉述像没听见,搛了一筷子菜搁到碗里,看起来是铁了心地要把这蛋糕晾在一边。
周文韬拗不过他,只好采取激将法:“怎么,萨爽没来,失望了?生气了?”
祁嘉述果然吃这一套,啪地把筷子放下:“你还吃不吃,不吃就回去值班,别在这赖着不走。”
“还真让我猜对了,”周文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一脸八卦地盯着祁嘉述,“你俩到底怎么回事,闹别扭了?我跟你说啊,咱们男人,心胸必须开阔点,趁着生日跟人家低个头,别一点别扭闹个没完。”
祁嘉述烦得不行,站起来就要赶客:“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还赶起我来了,论辈分我可是你叔叔,来,把烦恼跟叔叔说说,叔叔给你出出主意。”周文韬一脸不正经地把他摁到椅子上,想继续再开导开导他,奈何祁嘉述一点面子也不给,黑着脸就回自己房间了。
周文韬冲着祁嘉述背影喊道:“干吗去,菜待会儿就凉了!”
祁嘉述坐在写字台前,无视房门外的动静,把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没有任何信息和来电。
七夕那天,萨爽曾特意问过他什么时候生日,问完以后还信誓旦旦地说她记住了,到时候要给他个大惊喜。
现在看来,她说的惊喜大概就是从早到晚都不给他好脸色看,一放学就脚底抹油和别人出去。
现在她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和方阔他们有说有笑,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祁嘉述想到和萨爽认识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心里突然很难受。
他是真的想和萨爽长久在一起,但萨爽好像从没想过以后的事,或者说从她从没把他放到自己的未来计划中。
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祁嘉述独自坐在黑暗中,那种孤身一人的感觉瞬间卷土重来,从四肢一路向心脏侵袭,把他掩埋在屋子里的无边黑暗中。
“九点了啊,再不出来,我可就踹门了。”周文韬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祁嘉述闭了闭眼,带着无可奈何的怒气往门口走,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手机传出一声来信息的声音。
浑身的细胞在这一刻仿佛同时战栗,祁嘉述转身就往写字台跑,拿起手机查看短信。
看到发件人那一栏是一串长长的数字,祁嘉述的紧张情绪瞬间消散,面无表情地拉黑了这个给他发送广告短信的陌生号码。
手机被他扔回桌上,砰的一声。
祁嘉述慢慢往门口走,走出两步时,身后再次传出来信息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往前走,走到门口时,脚步一下顿住,咬着牙转身往回走。
这次如果还是广告,他就直接关机!
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信息内容——
【祁嘉述,生日快乐!礼物明天给你。】
发件人是萨爽。
祁嘉述定定地看着这句朴实无华的生日祝福,嘴角无意识地弯起一个弧度,随后越扩越大,原先堵在心口的那股难受劲刹那间就被浓烈的欣喜代替。
周文韬坐在餐桌旁等得不耐烦,决定亲自去把屋里那尊大佛请出来。
走到房门口时,看到祁嘉述连灯也不开,一个人站在黑暗里对着手机傻笑,周文韬登时后背发凉,随后猜到什么,一脸无语地倚在门框上:“年轻人,蛋糕到底还吃不吃,不吃我可就拿回医院犒劳同事了。”
祁嘉述回过头来,嘴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别动,那蛋糕是留给萨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