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方阔脑子里警铃大作,上次就因为他说秃噜嘴,班长和老许好像最后闹得很不愉快的样子,这次他是绝对不能再告诉其他人了。
方阔故意伸长脖子往沙坑那边望了望:“哎,好像比赛快开始了,先不跟你说了,我比赛去啊。”
“加油啊,千万别拿倒数第一。”萨爽有气无力地冲方阔摆了摆手。
回到看台上,萨爽正想从书包里掏水杯,一旁的祁嘉述把手伸到她面前,手里握着一个拧开的水杯。
“哇,谢谢。”萨爽接过来喝了一口,感觉这滋味有点熟悉,砸吧了两下嘴,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了,转过头正准备开始笑,祁嘉述一脸严肃地说:“不许笑,笑就还给我。”
萨爽只好硬生生把嘴边的笑容憋回去,低头看着杯子里的甜牛奶,心里不住地感慨:祁嘉述到底是有多爱喝甜牛奶啊,怎么连运动会都不忘带一杯,关键你带就带吧,还专门用黑色保温杯盛着,一点也不让人看不出来——真是个爱面子的小可爱。
萨爽转头看了祁嘉述一眼,嘴边的笑容越扩越大,直到手里的杯子被祁嘉述强行拿回去,她才“哎”了一声,彻底放开笑了好一阵。
等萨爽笑完,方阔那边已经跳完一轮了,秦争鸣回头对萨爽说:“方阔好像发挥得还不错,看起来跳得挺远的。”
说完这句,秦争鸣心里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去年参加跳远的人今年死活不报了,她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可她完全不擅长跳远,尤其是那种助跑起跳的,她每次都会一头栽进沙坑里,颜面尽失的同时……成绩也很烂。
萨爽挤到前面,看了看沙坑那边的情况,转头问秦争鸣:“争鸣,你明天能行吗,要不我替你上吧。”
秦争鸣摸了摸萨爽的肩膀:“不用,明天上午你还要跑八百呢,别浪费体力,我明天换条长裤,争取落地的时候,姿势不那么难看。”
说到最后一句,秦争鸣忍不住笑了,萨爽也跟着笑了。
俩人从小一块长大,见过无数对方出糗的时刻,相比之下,萨爽出的糗更多一些,但在跳远上,秦争鸣出的糗足以抵得上萨爽出十次糗。
秦争鸣仿佛怎么也跨不过心里那道坎,每次一跳出去,身体就不由自己控制了,倒地姿势奇奇怪怪、多种多样,很是有损形象。
萨爽知道秦争鸣脸皮薄,原打算自己把跳远扛下来,可是她擅长的二百、四百和八百都没人报,大家都自动等着她往身上揽这三项,秦争鸣也态度坚决地不让她报跳远,最后她只能报了老三样。
看着沙坑里时不时飞起来的沙子,萨爽还是有些担心,秦争鸣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别担心,说不定明天我突然就开窍了,到时候拿个名次吓吓你。”
远远看着方阔跳完三轮,萨爽习惯性地欢呼了一声,而后转身回到自己位置上,正准备接着抄加油稿,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祁嘉述:“对了,刚才我跑之前,你在看台上说什么了?我看着不像是在加油的样子。”
祁嘉述正垂眼写字,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他这么说,萨爽就更加好奇了,追问道:“你到底说了什么呀?”
祁嘉述再也不开口了,低着头认真抄加油稿,看起来是不打算告诉她了。
萨爽拄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去前面问秦争鸣:“争鸣,刚才我跑之前,祁嘉述在看台上说什么了?”
秦争鸣下意识向后看了祁嘉述一眼:“当时周围的人都在喊加油,我没听到他说话啊。”
萨爽顿时泄气:“啊,连你都没听到,看来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了。”
和上午相比,下午的赛程安排相对更紧一些,萨爽先跑完了二百米决赛和四百米预决赛,男子五千米才开始检录。
萨爽坐在看台上揉腿,脑袋时不时地往检录处的方向张望,嘴里嘀咕道:“也不知道祁嘉述行不行啊。”
五千米一向都是特长生报,其他学生根本没人去找这个罪受,而且那些特长生大部分都是练短跑的,没有马拉松选手,就连他们跑下来也是要耗去半条命,祁嘉述看起来横草不拿竖草不拈的,他能受得了这个罪吗……
秦争鸣看她一脸忧心的样子,笑着帮她捏了捏小腿:“别担心,既然祁嘉述敢报名,应该就没有太大问题。”
两人正说着话,五千米比赛的运动员就陆续上赛道了,在一群黑不溜秋的肌肉男中间,忽然多了一个白白嫩嫩的瘦高个,看台上的人全都伸直了脖子往下看。
不知哪个班的女生突然喊了一句:“是祁嘉述!”
看台上忽然沸腾了,一大片人同时站起来,有男有女,全都想见识见识这个传说中的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