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闹钟拿起来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值得尖叫的地方。
“已经过十二点了!咱们没倒计时!”萨爽一脸遗憾地说。
祁嘉述低头看了看闹钟的上的时间:“为什么要倒计时?”
萨爽:“……”
和祁嘉述聊天,有时候真的需要多一点耐心。
萨爽说:“往年我和争鸣,还有方阔,我们仨会在跨年夜的晚上一起倒计时,零点一到就会互相打电话,但今年他俩居然都没动静,奇了怪了。”
祁嘉述不解:“不是除夕才要守岁吗,跨年也要守么?”
萨爽叹气摇头:“你可真是个老古板,现在的年轻人除夕夜都忙着算红包,跨年夜才是正儿八经要好好过的,寓意是一起从上一年走到这一年,以后年年一起过。”
祁嘉述被“老古板”这个词当头一棒敲下去,神情微微有些尴尬:“哦,这样啊。”
萨爽看他一下没了往日那股睥睨众生的孤傲劲,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愧疚来,拍了拍祁嘉述的肩膀说:“放心,以后我带你玩儿,很快你就能融入我们年轻人的队伍了。”
这么一拍,她顺手捏了捏祁嘉述胳膊上的肌肉,眼神发亮:“哎对了,你能不能像绿巨人那样,一下就变壮好几倍,胳膊上肌肉横生,跳起来能把飞机也打掉!”
祁嘉述:“……”
看来萨爽对他这点异能产生了很多美好的想象,可惜他除了会疯狂攻击那些存在潜在危险或挑衅他的之外,没有任何值得称道或向往的过人之处。
他正要一次性解释清楚,外面传来一声响动,萨爽猛地坐起身来,一头奔向家门口:“爸!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老萨在门口换鞋,手里拎着一兜子菜:“你手机怎么还关机了,我寻思着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要不要蛋糕,打了好几次都关机,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当即就掉头回来了。”
“呀!忘了手机的事儿了。”
萨爽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自从回来还没掏出来过,赶紧去沙发上把外套拎起来,将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重新充上电。
老萨拎着菜往厨房走,经过萨爽房门口,一下愣在了原地。
祁嘉述站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跟老萨打了个招呼:“叔叔好。”
起初老萨看他从萨爽房里出来,下意识就要把手里的菜全都扣到这个登徒子头上,直到看见祁嘉述的手上裹着纱布,才勉强镇定下来,有些尴尬地回了一句:“噢,你好。”说完转头看向萨爽,眼神写满疑问:“这是?”
“这是我同学,叫祁嘉述,今天得亏了他,要不我就被锁在学校回不来了!”萨爽走到祁嘉述身边,扶着他的胳膊,把他请到了沙发上。
老萨回头看着这俩半大的姑娘小子,脸色的尴尬缓解了几分:“怎么回事啊,咋还被锁在学校了呢?”
萨爽把祁嘉述安顿好,过去接过老萨手里的菜:“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您先坐,我去做饭,待会儿再给您慢慢讲。”
老萨下意识服从安排,坐到沙发上和祁嘉述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给祁嘉述倒了杯水:“小同学,喝点水吧。”
祁嘉述坐得端端正正,看起来比平时上课的时候紧张多了,老萨刚把水杯递过来,他就赶紧伸出两只手去接:“谢谢叔叔。”
平时秦争鸣和方阔来做客,老萨就像对自家孩子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可现在对着祁嘉述,他却突然紧张起来了。
虽然面前这个孩子说话礼貌谦逊,但也过于端正了一些,让他有种以前在部队跟首长说话时的感觉。
老萨干坐了一会儿,见对面这孩子始终不吭不响的,只好主动开口搭话:“那个,祁同学,你跟小爽是一个班的?”
祁嘉述微微点头:“嗯,我是中途转过来的。叔叔您叫我祁嘉述就好。”
“哦,好,嘉述。”老萨微微放松肩膀,身体逐渐自若,“那你也认识争鸣和方阔?”
“嗯,认识。”祁嘉述每说一句话就要轻轻点一次头,弄得老萨也不自觉地跟着点头。
气氛实在太尴尬了,老萨不自觉地往厨房看了一眼。
如果是方阔,不等他开口,那小子就能东拉西扯地说上一通,然而祁嘉述这孩子显然不是那么会聊天,他一个长辈拽着人家问东问西也不太好,他想了想,自己还是去厨房炒菜吧,让他们小孩子坐一起聊聊天,年轻人也能说到一块去。
“闺女,你来陪同学吧,菜让爸来炒。”老萨站起身往厨房走,语气尽量放自然。
萨爽正在颠勺,头也没回地喊道:“不用,我很快就能做好。”
老萨已经挤进厨房,不由分说地从她手里把炒锅拿走,压低嗓门说:“我不知道跟那个祁嘉述同学聊什么,你去陪着人家吧,要不然人家也不自在。”
萨爽被老萨强行推搡到厨房外面,她又转过身去扒着厨房的门框冲老萨扬扬眉毛:“爸,想不到您这种身经百战的人还会临阵脱逃呢。”
老萨冲她一抬下巴:“去去去,爸是怕人家不自在,什么临阵脱逃。”
萨爽回到沙发上,给祁嘉述的水杯续满水:“我爸那么慈眉善目的一个人,你在他面前怎么还紧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