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言万万没有料到?,他不过来五水学院几日,就得罪了在座一众同窗。
默默咬牙片刻,王锦言只得站起身,主动向各位告罪。
“不敢不敢。”一众同窗却?是不吃这一套,嘴上推脱着,面上的表情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到?底都是读书人,并不是真的喜欢说?三道四。故而在当面奚落几句之后,大家便不再继续,而是三三两两的收拾东西离开?了。
眼看着同窗们皆是呼朋唤友的结伴离去?,王锦言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神色着实狼狈难堪。
他此次费了这么大的劲才能如愿进入五水学院就读,除了想?要更好的读书,亦是存了结交好友的心思。
先前在上米村的私塾,他从来不屑跟其?他同窗说?话。即便于书楷很轻易就能跟其?他人打成?一片,每每都是欢声?笑语,玩的不亦乐乎,王锦言也只是满满的不屑和嗤笑。
只因在王锦言的眼里和心中?,上米村那些?同窗根本不值得他多给哪怕一个眼神。但是而今的五水学院不同。
正如刚刚那些?同窗说?的,在这里的学子?很多都比他学问好,府试名次也比他高。尤其?是李君懿,更是佼佼者中?的第?一名,更是他首当其?冲准备结交的好友人选。
然而很明显,因着张夫子?对他的偏爱,他引起了同窗们的众怒。连带李君懿一起,好像都对他有了非议。
提及此事,王锦言又骄傲、又冤枉。
他当然知道张夫子?很中?意他的学问。若非如此,张夫子?也不会?特意引荐他来五水学院就读,还诚心邀请他在张家留宿了两日。
其?实私下里,他已经算得上是张夫子?的学生了。只不过张夫子?和他两人暂时只是口头上的师生,只待他考过院试成?为秀才,便正式拜师行礼。
是以听到?张夫子?在课堂上夸赞他,王锦言并不意外,反而很是欣喜。毕竟这足以证明了张夫子?对他的看好和重视,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不过张夫子?总是当众夸赞他,确实给王锦言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苦恼和麻烦。
这里到?底不是上米村的小私塾,这些?同窗也不再是那些?根本就扶不起的废物,他太过耀眼,自然会?引来不满和嫉恨。
不管怎么说?,张夫子?的作为,王锦言没办法左右。那么他当下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谦逊和低调,避免跟现如今的这些?同窗起争执和冲突。其?次,他还必须抓紧时间努力提升自己?,只要他的学问稳稳超过李君懿,自然就不会?再有人质疑他所受到?的夸赞了。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和念头,王锦言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开?始越发殷勤的往张夫子?家里跑,态度很是尊敬,再度博得张夫子?加倍的欣赏和夸赞。
王锦言怎样,于书楷并不关心。而今的他很忙,忙着备战院试,忙着照顾许小芽和肚子?里的孩子?,同时也忙着写新的话本。
说?起新的话本,于书楷着实是无奈之举。原本他是打算院试之后再开?写新话本的,谁曾想?之前合作的书店掌柜竟是追来了五水县,还眼巴巴找上了门。
按着书店掌柜的说?法就是,于书楷之前的话本在皇城卖疯了。不单单是平明百姓,连皇亲贵族也有不少人在追捧于书楷的话本。
而如此一来,问题和麻烦亦是接踵而至。
虽说?于书楷先前确实写了不少话本,可再多也有看完的时候。谁人也不想?看的正上头,却?被硬生生/腰/斩。偏生于书楷而今又没有开?新,开?始催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来头还都不小。
最终,被逼无奈,上头就想?出了万全之策。那便是找于书楷开?新的话本,不需要写太多,只要一个足够精彩的开?头,吊住这些?贵人们的胃口,满足他们急不可耐的好奇心就足矣。
“你们确定,只需要开?头就够了?别看了开?头,又想?要结尾,到?时候才是退无可退,不得不继续往后写吧!”于书楷眯了眯眼睛,很是怀疑的说?道。
“绝对不会?!上头说?了,不过是稍稍安抚就行了。哪里有一直给糖吃的道理?这样岂不是显得于学子?您的话本轻易就能得来?对您而今的身价和地位也有着极大的影响。”书店掌柜摇摇头,笑得格外谄媚。
见?于书楷并不接话,书店掌柜连忙又做出保证:“于学子?您放心。上头明言说?了,您的科考最重要,万事都以科考为先。您只需要抽空写个开?头,我们这边就知道如何运作,绝对力保您高枕无忧,绝无后患。”
“成?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于书楷说?着就指了指一旁的许小芽,一本正经的强调道,“我家娘子?正怀着孕,我是真的很忙,无暇顾及其?他琐事。”
“是是是,都听于学子?您的!若非事态太过紧急,小的也决计不敢叨扰于学子?和于夫人。”书店掌柜连连点头,半句不敢反驳于书楷口中?的“琐事”一说?。
明明于书楷的话本就很吃香,说?句丝毫不夸张的话,于书楷哪怕这一辈子?都不参加科考,也会?过的比寻常人富贵太多。
就拿今日他带来给于书楷分账的银子?数目,就是这世上好些?人哪怕辛辛苦苦好几辈子?也赚不回来的。
不管怎么说?,既然答应了,于书楷便不会?改口抑或反悔,更加不会?拖延。乃至于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着实忙的不可开?交。
于书楷忙,许小芽也忙。不过她的忙是相对而言的。在过了最起初的三个月后,她不顾李家婆子?的阻拦,到?底还是自己?开?始动手?料理家里的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