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蘅嘴角噙着笑意,眼里隐隐约约的,满是期待。
姜钰弯下腰,伸手想?要去揽住她的肩。
姬藜脸上微微变色,轻巧地避了开去,带着点儿恼怒:“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姜钰一脸懵逼,随即怒火冲天。
踏马的女人可真是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
明明是你让我过?来的!
那不是你主动求欢吗?!
他正准备来硬的,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深夜,山林,女子?飘忽的笑声……他寒毛都竖起来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人类的本能?就是恐惧未知的东西?啊!
姜钰浑身紧绷起来,迅捷地猛然回?头。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人影,自黑暗中渐渐显形。
其实是有人速度飞快地疾掠而来,眨眼间?就从全然黑暗之中,到了火光所?映范围之内,才会造成这种?渐渐从黑暗中现出身形的效果。
他瞳孔紧缩,正凝神戒备,岂料顾得了前面,顾不得后面。耳边风声突起,他反应飞快地一偏头,就见姬蘅手持短匕,擦着他耳侧掠过?,有一缕发丝飘飘扬扬的,悠然而落。
踏马的这疯女人瞄准的可是他的后颈,追求的是一击毙命!
果然最毒妇人心!
方才还柔情蜜意倾诉衷肠,如今就翻脸不认,想?要弑夫了!
他目露凶光,以为是姬蘅的侍女心腹之类的找了过?来,他就不信,自己还制服不了两个妇道人家。
还真的制服不了。
姬蘅虽然身手及不上他这种?军中磨练过?的,但是轻身功夫绝对不差,打?不过?但躲得过?。
更何况来的人,并?不是什么?侍女心腹,而是顾奚。
即使她收着力,姜钰依然在她手底下撑不住多久。他能?屈能?伸得很?,见势不妙,就虚晃一招避开顾奚想?要往向外?逃。
顾奚根本就没有想?要去追。
果然,姜钰刚蹿出去,就以比刚刚更快地速度,被人给踹了回?来。
顾奚带过?来的护卫牢牢锁住了这一区域。
篝火仍然噼啵燃烧,给初冬的山林带来一点点亮色与温暖。姜钰被卸了四肢,狼狈不堪地萎顿在地。
方才那点儿绮念,早就消散得干干净净。
现在他可算是明白了,之前那两句惹人误会勾发欲念的话,姬蘅根本就是对隐匿于后的顾奚所?说。
第一句“说了那么?多,你还不过?来”是催促,老娘将这货的底都给掏出来啦,顾奚你还不快动手!
第二句“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是气恼顾奚光看戏不干活,都让她快动手,居然还拖延。
他特别的识趣,现在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举目四望,全是顾奚的人。他不会天真地以为顾奚听了此前他所?说的话能?对他高抬贵手,唯一的指望,就是姬蘅了。
自己可是她名正言顺,换了婚书的夫君!
但凡她对自己还有情意,就一定不会让自己死在这里。
思及此,他软了身段,含情脉脉地对姬蘅道:“蘅儿,对不起,我错了,怪我太迟认清自己的心。”
姬蘅默默地打?了个寒战,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无语地搓了搓手臂,硬按了下去。
“天啊,你不会真以为我看上你了吧?我眼还没瞎!”
姜钰噎了一下,坚强地演下去:“我知道你是生气我此前隐瞒身份骗你重伤。此前行事,既伤了你,也害了顾姑娘,我如今也很?后悔。顾姑娘若是要追究到底不肯放过?,也是我罪有应得,你不要怪她。”
姬蘅皱了皱眉,兄弟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婊起来了?
“好好好,我当然不怪她了。要不是她,我早被算计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姜钰倔强地不肯认输:“我们夫妻一场,如果有补偿的机会该有多好,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爱你,生个五男二女,恩爱一世。”
姬蘅的回?答是“呸”的一声。
“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啊?两家都说好了的,你死后,我就风光大归,聘礼和嫁妆都归我,从此以后想?干嘛就干嘛。”她不耐烦地道:“所?以啊,你赶紧死了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姜钰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喃喃地道:“我知道,你这是爱之深恨之切,还在生我的气,连对我的感情都不肯承认了。”
姬蘅真是恶心得够呛!
“差不多就行了,刚才不还想?杀了我以绝后患吗,现在就又?来情深不悔了?”
她又?不傻,姜钰刚才将事情来龙去脉交待得清清楚楚,甚至其中涉及隐秘的也不避讳,一一告知。当然不是因为深爱她才说出来,而是对她起了杀机。
对一个想?杀自己的人,她没有立马提刀捅了他,就已经是涵养好了。
还打?感情牌,他配吗?!
姜钰坚强地,给了她一个温柔到了极点的笑容:“你误会我了,既然救了你,怎会想?杀你呢?我接下这个任务,不过?是想?立下大功,日后封妻荫子?,给你尊荣。”
姬蘅蹲下/身去,拍了拍他的脸:“别演了,你今晚,死定了!”
实在不想?再跟他废话了,她朝一直抱手站在一边笑眯眯看戏的顾奚道:“杀了吧。”
顾奚漫不经心地一剑插在姜钰的大腿上。
姜钰闷哼了一声,知道姬蘅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什么?袒露心迹对他情根深种?,全踏马是假的!
他犹如恶狼般盯着依然淡然的姬蘅,目眦欲裂,眼里几乎恨出血来。
“贱人!你这是要弑夫吗?”
“啪”地一声,姬蘅干脆利落地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力道之大,打?得姜钰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不能?自控地摔了出去。
“贱人?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姬蘅眼里的不屑清晰可见。“说得是呢,满天下里,也很?难找出比你更贱的人了!”
顾奚还看热闹不嫌事大,无声地给她递了一条帕子?:“别脏了手。”
姬蘅从善如流地接过?帕子?,一根一根地擦着手指。
姜钰:……
有被羞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