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挑眉看?她一眼,见她不肯多言,便也不?再?问。
晚上苏果特地在南华殿后殿查了一遍,发?现有问题的确实只有那一盆冰,这?才松了口气。
李令姝见她这么紧张,便说:“行了,瞧把你紧张的,也就那盆冰有脏东西,挪到厅中不挨着便是。”
四喜在,她们没着急动手,只把冰鉴放在厅堂里四下窜风,只要不?摆放在床榻前,李令姝就不觉得头晕难受。
等?苏果忙完退出去,李令姝才凑到鸟笼前,跟半眯着眼睛很是老神?在在的小腮红说:“小腮红,你立了大功。”
小腮红挺起小胸膛,头上的冠羽似是会随风摆动,看?起来异常神气。
“啾啾。”朕说的,一定对。
李令姝看?它这?可爱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小腮红,过几天要有个很厉害的姑姑过来哦,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啦。”
赫连荣臻:“咕?”
李令姝竟然听懂了它在疑问,还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南华殿就这么三两只猫都出了问题,我对宫里事业不?是很熟悉,楚逢年自然要派人来镇场面。”
赫连荣臻:“……咕……”
为什么,朕听了心里一阵忐忑。
所以来的人,到底是谁?
“楚逢年说陛下身边的凭澜姑姑过几日就要来,”李令姝道,“也不?知道她好不?好相处,小腮红,你认识她吗?”
凭澜???!!!
赫连荣臻觉得有点震惊,不?过作为一只鸟,他就算特别惊讶,也不?会有太过奇怪的表情,所以李令姝完全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
李令姝继续说:“小腮红,你真的不?认识她?”
赫连荣臻连忙低头去喝水,他只是一只爱干净讲卫生的走地鸡,他谁都不认识!
李令姝挑眉,总觉得小腮红的反应很奇怪。
不?过,这?也倒无所谓,她只说:“希望凭澜姑姑来了,苏果能轻松一些?。”
赫连荣臻:“……”
不?,不?会的,她知会把宫里的宫人指挥得团团转。
赫连荣臻回忆起过去被她督促念叨的日子,就觉得头皮发麻。
有这?么个严厉的姑姑跟在身边,他平日里想在乾元宫偷懒都不行,只能一日比一日努力。
不?过,他也知道凭澜姑姑是为他好,否则等?到他真的亲政,面对着朝臣和奏折一问三不?知,又有多少人会笑话他?
唉,赫连荣臻安慰自己,反正等姑姑来了被念叨的人是皇后,仿佛没他什么事了。
这?么一想,赫连荣臻就淡然了。
李令姝原本以为凭澜姑姑要收拾好东西再过来,没成想刚用过早膳,就听外面有人请安。
苏果匆匆过去迎门,不?多时笑意盈盈进了厅中:“娘娘,凭澜姑姑来给娘娘请安。”
李令姝微微一愣,忙道:“快请。”
此时人已经等?在院中,听见李令姝的话,凭澜姑姑就领着连个小宫女进了厅中,十分利落给李令姝行了大礼。
“臣凭澜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大吉。”
李令姝也很客气:“姑姑快请起,本宫原以为姑姑要过些?时候再?来,没成想姑姑这?么早便过来。”
凭澜起身,她静静立在厅中,微微抬头叫皇后娘娘好能看清她的面容。
凭澜姑姑瞧着比赤珠和琥珀姑姑年纪略小一些?,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若是放在现在,还是个年轻人。
不?过她穿的宫装是淡紫色的苎麻衫裙,发?髻也梳得整整齐齐,只戴了一把石榴簪,打扮得素静又体面。
她面容柔和,眉眼细长,看?起来颇有些?淡雅娴静。
只看她恭恭敬敬站在那,很容易便让人新生好感,李令姝也不?例外。
“回娘娘话,臣惦记娘娘宫中无主事人,这?才趁早过来伺候娘娘,还请娘娘见谅。”
李令姝笑着说:“你也是好心,坐下说话吧。”
苏果端来绣墩,凭澜便浅浅坐下。
她看李令姝小小一个人儿,身上只穿了日常点苍蓝罗衫,头上发?髻很是简单,却多赞了一对飞凤簪。她未曾上妆,坐在那却是分外端庄,整个人看起来却端肃大气,很有皇后娘娘的威仪。
穿得再?简单,她都是正宫主位。
凭澜心里对这个皇后满意极了,说话也分外柔和:“原是听年大伴道娘娘这?里人手不?足,小宫人们也不?是很会伺候娘娘,臣便从乾元宫选了俩个机灵的小宫女,带过来在院子里做些?杂事。”
凭澜先介绍了一下身后的俩个小宫女,道一个叫早冬,一个叫晚春,名字很好记。
早冬瞧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个子倒是很高,整个人干瘦干瘦的,瞧着还没长成。而晚春则就长得很周正,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哪里都正合适。
她们两人如今也瞧不出什么性子来,恭恭敬敬给李令姝见过礼,凭澜就让她们退下找四喜带着她们干活。
待人走不?见影儿,凭澜才开口道:“娘娘,南华殿的事,年大伴都已经跟臣讲明,臣知道娘娘心善,此事不?如让臣替娘娘分忧?”
李令姝倒不?知凭澜这?么直白,上来就要当差,不?过宫中的叛徒多留一日,李令姝就难以安睡,今日就办倒也没什么不?好。
“那就劳烦姑姑了。”
凭澜起身冲她行礼,道:“娘娘实在太过客气,为主子分忧解难,是臣等的本分,哪里当娘娘一句劳烦,都是臣应当做的。”
她说完,又细声细语:“臣带了些?行礼过来,先去收拾一下,娘娘稍等?片刻。”
李令姝就说:“你去吧。”
待凭澜退下,李令姝才松了口气。
她跟苏果嘀咕:“不?知道为何,本宫见了凭澜姑姑还挺紧张。”
可能她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又可能她说话办事颇为利落,李令姝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苏果就过来给她温茶:“娘娘莫慌,过些?时候您习惯了,便就能淡然处之,姑姑是个顶好的人。”
这?么说着,她向外面瞥了一眼,见这?会儿院子里没什么人,便跟李令姝低声说。
“奴婢早年一直在乾元宫当差,都是在凭澜姑姑手?下做事,听闻姑姑早年是宜妃娘娘……也就是圣慈太后跟前的大宫女,对圣慈太后颇为忠心,后来圣慈太后薨逝,她就作为管事姑姑跟着陛下去了外五所,跟年大伴一起成为陛下身边的得力人。”
这?样一个人,在宫里混了十几年,又跟圣慈太后有缘分,就连陛下也不?会驳她面子。
在宫里,很是有些?脸面的。
李令姝便大概明白,道:“本宫知道了。”
苏果笑着安慰她:“娘娘放心,凭澜姑姑来了,以后就没人敢在南华殿作妖,咱们能清静好些时候呢。”
“如此甚好。”
反正人都来了,该如何便如何,李令姝就让苏果伺候她去书房抄经,还让苏果把小腮红请过来,让小腮红陪着她。
“小腮红,一会儿见了凭澜姑姑,要很礼貌哦,可不能炸毛掉毛。”
赫连荣臻:“……咕。”
哼,朕是随便就炸毛的鸟吗?朕的毛多金贵,好不容易养起来的!
李令姝就看小腮红那么一歪头,竟然不理?她。
她也不?是很在意,低头继续抄经。
等?凭澜领着小宫人收拾好偏殿隔间,过来准备伺候李令姝的时候,就看她安安静静站在那,手?上行云流水,在默写法华经。
在陛下大婚之前,对这个小皇后的身家背景,一紧调查得一清二?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里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仪鸾卫都能知无不?言。
所以,一直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凭澜姑姑对她也是行当了解的。
一开始凭澜姑姑并不是很喜欢这位皇后娘娘,她很不?喜欢她的性格,觉得跟陛下并不般配,但太后已经定好的事,上了宗人府,过了礼部,就在无转圜的余地。
当时陛下还曾安慰她,道若是两人秉性相合便相敬如宾,若是不合适,便当做陌路人。
毕竟当时的李令姝,也不?是自愿进宫做皇后的。
可是凭澜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陛下病倒昏迷,至今未醒,而这?个原本性格懦弱不?爱说话的小皇后,却意外地懂事坚强起来。
她甚至愿意去替陛下做许多事,真正背负了一个皇后的责任。
也正因此,凭澜才想过来帮助她,为她分忧解难,最起码在陛下昏迷其间,保护好这?个年轻的小皇后。
若有一日,陛下能大好,朝政能肃清,那他们夫妻二人,说不得还能携手共度,共享这?繁华盛世。
凭澜看?着李令姝临字,思绪飘得很远,待李令姝临完一整册经书,凭澜才回过神?来。
她先是夸了赫连荣臻一句:“娘娘的神?鸟养得真好,瞧着干净整洁,羽毛油亮,又十分乖巧,真是喜人。”
赫连荣臻:“……”
莫看朕,莫看朕,朕不?存在。
凭澜夸完,才对李令姝道:“娘娘,趁着午膳还未道,咱们先把事情解决干净吧。”
李令姝也已经习惯她的爽快,闻言便笑道:“本宫正有此意。”
此刻在后院洗衣的四喜,莫名觉得脊背发?凉,她盯着木盆里的皂荚水发了会儿呆,又继续洗衣服。
反正,每一日都是如此。
衣服总也洗不?完。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好日子还没过够,怎么管教姑姑就来了。
陛下:朕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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