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轻轻的摸着?辛筝的脸庞,一寸寸,细细的,翻来覆去的摸,最?终摸得辛筝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刚刚经历过两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辛筝的声音有些?底哑,透着?一股别样的慵懒,君离听了有点心猿意马,但还记得以前在连山城上学时学的知识,初尝男女之事不要太激烈也不要太频繁,否则伤身,尤其是对女方的身体,很快克制住了再闹辛筝的心思。
“没有。”君离想摇头,但人躺在床上不好?摇头,便解释道:“我只是在想兕子生得什么?模样。”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辛筝道。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但有的人生得好?看,有的生得一般。”君离摸了摸辛筝的鼻子,非常诚挚的回答:“兕子生得很美。”
辛筝不以为然。“你?都看不见,又如?何知道我生得美?”
“感觉。”君离回答。
辛筝佩服,这世?上不会有比感觉更不讲逻辑的存在了。
君离摸了摸辛筝的眼睛,忍不住脑袋凑过去亲了亲,仿佛在亲传说中的神子璧。
他生下来就看不到,一直都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生而如?此,怨不得谁。且,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身体很健康,别的五感都很正常,又生在王侯之家,衣食不愁,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看不到别人生得模样,但他可以通过足音、气味、气息等条件来认人。
此时此刻,他却发现自己莫名的有点不知足,真?想看看辛筝生得什么?模样。
辛筝好?脾气的任君离没完没了的抚摸自己的脸,忽问:“你?想不想看得见?”
君离不解,旋即反应过来辛筝什么?意思,心里美滋滋的,开心得想伸手?搂辛筝,但很快又想起辛筝不喜欢在床上被人搂在怀里,有危险时影响反应,又克制住了自己。“看不见也没什么?的,并不影响我的生活。”
他的目盲是遗传,若能治,连山城早就治好?了,哪还会一代代的生出先天瞽婴?
辛筝道:“我问过青婧,她说并非完全没希望。”
辛筝估计青婧对连山城下过手?,不是刨坟就是杀人取材,不然没法解释她为什么?对连山氏的生理构造一清二楚。
君离愣住,反应过来后惊喜且急切的问:“什么?法子?”
“换一对眼球。”辛筝回答。
根据青婧的观察,目盲之人,大?多伤得是眼球里一个叫角膜的东西,少数才是伤得别的地方。前者换个角膜就解决了,后者换眼球。
这治法无疑简单粗暴的可以,简直是以形补形的更高境界——坏什么?换什么?。
君离呆了下。“算了。”
辛筝问:“你?不想看到光明?”
“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能否看到对我已完全没有影响。”君离道。
“你?不想用别人的眼球。”
“嗯。”君离回道。“我不能因为自己看不见,想看到便让别人也变得看不见。”
辛筝道:“说得很有道理。”
但道理之所以为道理便在于大?部分人认同,真?落到自己身上时却没谁会照做。
认同和遵循是两回事。
君离总觉得辛筝的语气虽平淡,却有种讥讽感,有些?狐疑的摸了摸辛筝的眼睛,触觉终究不能完全代替视觉,他无法通过触觉来判断辛筝的眼神。
辛筝道:“你?不愿便罢了。”
又不是她看不见,当事人都不在意,她又何必折腾。
君离笑了笑,又聊了一会儿?,用摸辛筝脸的手?拍了拍辛筝的背,触手?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思考了一会,君离决定还是换种方式,沿着?辛筝的肩膀一路下滑找到手?掌十指交扣,另一只手?握上。
辛筝懒散清明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君离翻了个身平躺着?,握着?辛筝的手?搁在自己腹部,问辛筝:“你?若睡不着?,要不要我给你?给哼个催眠曲?我会不少。”
少昊旅在他很小?的时候为了哄他睡觉,给他哼过曲,不过很单调,翻来覆去就那么?一支,但连山果的储量就丰富多了,各种小?调信手?捏来,能半年不带重样。
听多了,哪怕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他也还记得不少。
“随你?。”辛筝懒洋洋的回道。
君离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玉器环佩叮当的清越感,哼着?轻柔低缓的催眠小?调更是悦耳。
可惜,他自己都将自己给哼睡着?了,辛筝仍旧清醒着?,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俊美的脸庞。
通过呼吸、心跳、体温、血液流速等条件,辛筝可以清楚的判断君离是真?的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还睡得很沉,睡得格外的香甜,没有半点警惕。
一个人只有在觉得安心的环境里才能睡得如?此香且沉。
为什么?能和另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还睡得如?此香吗?
辛筝摸了摸君离柔软的脖颈,非常的脆弱,稍微用力就能拧断。
不怕自己趁他睡着?了做点什么?吗?
辛筝睡得并不香,再加上很快便平旦了,辛筝的生物作息到点自醒。
不想打扰君离,小?心的将手?从君离的爪子里抽/出来,穿上衣服便去演武场里晨练了。
天还是黑的,微凉,不像夏季那么?炎热,也不似冬季那般寒冷,很适合习武。
练了没一会辛筝便看到君离也来了,怔了下,想起君离的生物作息好?像不比自己逊色。
早起早睡勤习武练锻体操。
见辛筝在习剑,君离听了下声音,发现声音传来的方向和空气的流动有些?怪异。
君离奇道:“兕子左手?练剑?不对,这声音,你?两只手?都在练剑?”
辛筝看了眼自己各执一剑的左右手?。“嗯。”
“兕子是左撇子?”君离甚为惊奇。
不是左撇子,辛筝不会闲得无聊练左手?,练左手?只能说明她左手?本就比右手?更灵活,不想浪费便练了,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辛筝是左撇子。
“是啊。”辛筝随意的回答。“天生的。”
君离忍不住为辛筝的年少早熟感到心疼。
辛筝的左撇子岂止他不知道,那些?跟随她多年,甚至就来自辛国?的人也不清楚。
不论是为了权力还是生存,下位者都会积极观察上位者,揣摩上位者的心思。
那么?,什么?样的情况下下位者会不知道上位者是个左撇子?
答曰:在进入观察范围之内时她就是一个看着?很正常的孩子。
辛筝继位时,堪堪四岁。
“收起你?的眼神。”辛筝冷冷道。
君离解释道:“不是怜悯同情,我知道你?能应付任何麻烦,但这并不能阻止关心你?的人为你?担心。”
辛筝不置可否。
君离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调整好?了心态,毕竟辛筝什么?德行?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非常自来熟的在辛筝收集的兵器里寻找自己用的,没找到戟便挑了一柄戈。
晨练起先各练各的,不过看彼此武艺都不差后,很快切磋了起来。
俩人很快发现彼此的风格差得如?同云泥。
不是技的层面差异,而是单纯的风格差异。
君离用戈,大?开大?合,充满了战场横扫千军的味道。
辛筝的剑却是极尽刁钻阴险。
少有的共同点大?抵是务实,简练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花哨。
一顿切磋出了一身汗,辛筝颇为尽兴的回屋又练了两刻时间的锻体操。
锻体操每增一层,痛苦翻倍的同时动作也在增加。
从最?开始的十二个动作到如?今已有三十个动作,每个动作都在深刻挖掘人体潜力,挑战人体如?今的承受极限。
两刻时辰的锻体操做下来愣是比挥剑二十个时辰更累,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喊累。
沐浴洗掉身上的汗后辛筝仍旧感觉肌肉隐隐作疼,还饿,感觉能吞下一头牛。
辛筝忍不住怀疑望舒和青婧这对同门联手?以后究竟是将锻体操给改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