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老夫人瞪大了眼睛,身子制不住地往后一退,还不忘把自己的胳膊从孟瑾乐的搀扶中拽出来。
“可是有证据,瑾林还小,不能平白无故地受了冤屈呀!”
“事实就摆在眼前,娘您自己看。”
孙嬷嬷搀扶着老夫人往桌边走,一边走一边给她顺气,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看到孤零零地那滴血,和中央的一大个学团子。
不用孟安义说,她就懂了,那孩子是属于在场的另一个人的。
她差点气得厥过去。
“不要脸,败坏我定安侯府的门风,淫妇!”
“祖母,爹爹,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定是孟瑾瑶陷害娘亲的,娘亲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这水,水有问题。”
孟瑾乐见孟安义只是冷冷地盯着她,三两步跑过去将碗打翻在地,啪嗒一声,打在柳希芸的心上。
“娘,你快跟爹爹和祖母解释啊,都是孟瑾瑶设计的,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孟瑾瑶看着她们母女情深的样子,淡漠不语,孟瑾乐是知道真相的,甚至可以说,她才是出谋划策的人。
如果齐叔不来这一趟,孟瑾瑶也许真的不会去追究,而是等孟瑾林长大后孟安义自己发现真相。
可惜,人心有时候难测,有时候却也最好猜。
有些人一生逃不过宿命和自己的心坎。
老夫人已经从孙子不是自己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对柳希芸说不出来的厌恶:“瑾林不是我孟家的,瑾乐是吗?”
孟瑾乐抬起头来,没想到祖母和爹爹连自己也开始怀疑,她刚刚十一岁,也还是个小姑娘而已,脸上挂着泪珠,惹人心疼。
可是每一个人考虑到她的感受,平日里温和的祖母和爹爹急于求证,一向淡漠的大姐一脸平静,就连那些抓着齐叔的下人也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而她,是这出戏的主角。
“老爷,瑾乐是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清楚吗?你疼了她十年哪,是不是血浓于水你自己体会不到吗?”
“体会?体会有个屁用,我之前和瑾林也有这种感觉,结果呢?”
“瑾乐,来试试。”
孟瑾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可她不得不做,她不得不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获取定安府主人的认同。
孟瑾瑶道:“若云,你和三小姐一同去弄碗清水来,三小姐怀疑我,那我们就用事实证明给她看。”
“只是,爹爹又要受伤一次了,刚才的伤口还没愈合,就又要再划一刀了,之后可要好好上药呀。”
孟瑾乐动作也很利落,把水一放,血也跟着滴落进去,和孟安义的血缓缓相融。
孟安义和老夫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若孟瑾乐也不是孟家的孩子,这事儿可就有得闹了,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柳希芸见尘埃落定,不会牵累孟瑾乐稍稍放下一半心来,哀求着孟安义:“妾身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
“无论老爷想要怎么惩罚我们俩,妾身都没有怨言。可是瑾乐是你的孩子,她是无罪的啊。”
“还有瑾林,您也疼过他两个月,他是无辜的啊,哪怕你把他送到普通人家都好,妾身求您,求您不要取他性命。”
“进府十二年,妾身任劳任怨,从来没有主动提过任何要求,也没有求过您什么,如今,夫妻情分已尽,妾身只求您这一件事。”
“还望老爷答应啊!”
柳希芸觉得这样的分量不够,捆着绳子她行动不便,可还是竭尽全力让自己跪着,然后一个一个地向孟安义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