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二十一年十一月八日,天元帝震怒,一干朝臣伏地而跪,无人敢直面龙威。
“钟爱卿,你来给朕说说,运官盐的船是怎么在无风无浪的情况下打翻的,又是怎么只剩下空壳子船而找不到一袋盐的?”
钟尚书擦擦额头上的汗:“臣惶恐,臣只负责在文书上盖章,每次审批的盐都是按照律例来的,这装船和运输实在不在臣的职责范围之内。”
“哦?说得有理,董爱卿,你负责运输,往年都没有出过差错,这次数万吨盐无故消失,给朕个解释吧。”
董尚书暗道钟老狐狸祸水东引,也要把自己摘出来才是:“每年都会进行河道检修,臣只负责看结果,确认河道没什么大问题。”
“看守官盐的人都是朝廷直接委派,跟船的人也都是往年那些侍卫,他们都是熟悉流程的人,如今连他们也不见了。”
“许是有水妖作怪也说不定。”
天元帝哼笑一声:“没想到董爱卿还信这些怪力乱神,水妖,不过是人心作祟罢了。”
“江爱卿,你负责河道检修,可有出问题?”
“不曾,臣派去的都是专业人士,且每隔半年都会派出去一次,皇上也说了无风无浪,不可能是河道问题。”
众大臣感觉到天元帝的目光从他们头顶一一扫过,没什么温度,头低得快要触碰到放在地面上的手背了。
天元帝忽然将一沓奏章扔在他们面前,发出巨大的声响:“互相推诿,既然你们都说没问题,那就来一次大彻查吧。”
“传朕旨意,罢朝十日,凡负责官盐的大臣一律不许出宫,梁王和宸王,你们即刻带人去搜府,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儿臣遵命。”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私下里的小动作,水妖,人妖还差不多。”
“秦尚书令,此次官盐一事涉及到你六部的几个尚书和侍郎,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一并接受调查,你没有意见吧。”
“是臣管辖不力,全凭皇上做主。”
“燕王和齐王和某些六部大臣有殷勤关系,因此需要避嫌,你们可有意见?”
“父皇圣明。”
轩辕烨解除幽禁不久,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哪里还敢惹事,乖乖答应。
轩辕晏则从中品出些味道来,官盐这一块盈利巨大,就连他都动过心,更不要说行事便利的大臣们了。
只是,父皇往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今日的震怒平日里鲜有,而且一下子扯出这么多的高官。
清洗,他只想到这一个词,那么,清洗的理由呢?
立储。
父皇这是要为新皇清扫障碍,方便换上新皇自己培养的人。
大臣们人心惶惶,王爷们则兀自揣测皇意。
那么派梁王和宸王前去,是不是要从这两人中选一个呢?
轩辕晏握紧拳头,他觉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明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百姓们不知朝廷有什么大事,但是看到一队有一队的官兵从街上肃杀而过,也纷纷关起门来不再出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