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慕你?的名。”
屋内一时静默,灰暗的家具们,仿佛也很新?奇一般,在观察面?前这对璧人。
凌冉感觉到了有些特殊的气氛,她转过视线,不太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你?看没看过我们到村里那?一段?”
李嘉泽:
“看过了。你?果然信守承诺,愿意为了这件小事,跋涉这么远。”
凌冉:
“言而?有信,这是公民的基本?要求。你?会选择这里做项目,我还挺意外的,而?且你?没有必要亲自过来啊。”
李嘉泽目光深深:
“我说过了,是慕你?名而?来,就想看看你?当初待过的地方。”
凌冉这次转过头来,脸色严肃,一本?正经的说:
“李先生,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会错了意,但?是,如果您的意思里,有男女之情那?一方面?,那?我只能说,不好意思,我现在不考虑。”
李嘉泽:
“……”
他还从没如此直白的被拒绝过!以前都是他这样拒绝别人,哪想得到,自己有一天也要经受这种?痛苦!
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凌冉了,她就是这样的脾气。
李嘉泽有时候喜欢她天然的直接,可有时候……又觉得她周身到处都是防御,这份直接就仿佛城墙里刺出的长矛,伤透了人。
他整理心情,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神色平静,眸光里隐含着汹涌的风浪。
李嘉泽,是个勇往直前的人,越是有挑战,他越是勇敢向前,不会退缩。
“既然你?说的直接,那?我也直接回你?好了……凌冉,我确实喜欢你?,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现在没有那?种?想法,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凌冉愣了愣,盯着李嘉泽看了好一阵子。
房中狭窄又阴暗,山村的下?午,除了风吹树叶的哗啦声,再无其他声音。
静谧,更?衬托的此刻气氛古怪,而?李嘉泽虽然面?色平静,但?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的下?唇,都泄露了他的紧张和期待。
凌冉从李嘉泽让自己住在他家开始,就在怀疑这件事了,今天她出其不意的询问,就是为了彻底撕破窗户纸,不愿意再被李嘉泽惦记。
她就是有一点不明白,剧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本?该对苏果果强取豪夺、囚禁黑化的大反派李嘉泽,现在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
而?且看起来,他也并?不打算把对苏果果那?些手段使?到自己身上,否则他没必要这么直接,又生硬的告白。
凌冉最后也只是点了一下?头: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大家正说着话,外面?忽然有人大声喊着:
“栓子!你?这么快回来啦!快回家快回家,你?家今天有贵客呢!”
凌冉脸上浮起微笑,起身到门口去看。
李嘉泽望着她若无其事的背影,只能苦笑一声。他不愿再想自己是否失去了尊严,堂堂新?贵董事长,像自己公司的签约艺人告白,反而?被轻描淡写的拒绝……可是,至少还有朋友做不是吗。
虽然这大概率也是句套话。
李嘉泽慢慢的跟着凌冉,往外走了两步,就见?到一个黝黑壮实的高个少年,朝着凌冉飞奔而?来。
李嘉泽眉心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最近不是正流行小奶狗类型吗,凌冉又跋涉千里回到这个村子……难道是为了他?
那?高个少年就是栓子本?人,他咧开一口白牙,临到近前却又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只是眼睛里仿佛烧了两团火,情感热烈到喷薄而?出,满心满眼都只有凌冉一个人:
“凌姐,你?真的来了!你?真的还记得!”
这一年来,栓子整个人几乎是脱胎换骨的变化,像根小树苗似的抽条了,皮肤变黑了些,却更?增添几分炫目的野性,一举一动更?加沉稳,但?眼角眉梢还都带着属于少年的莽撞与天真。
他就定定的看着凌冉,站在那?里,晚霞的光辉洒落在他身上,年轻的眼睛里,只有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
“答应过你?的,我当然会来啊。怎么样?高中考上了吗?”
栓子这次笑得有点羞涩:
“考上了……年级前五进去的,后天就去报到了。”
凌冉很感慨,拍了拍他肩膀。
栓子穿着件T恤,感觉到那?带着温热的柔嫩手掌碰到自己肩膀,一动也不敢动。
“真厉害啊,当初我就说了,你?一定没问题的。”
旁边已经围上来好几个看热闹的少年们,大家都不太敢上前,但?又有人存着坏心思起哄:
“栓子!上啊!你?不是都说了一年了吗,见?到人家要说什么做什么!”
“李伟博!告诉她啊,告诉她!!”
凌冉反应过来:
“你?大名叫,李伟博?”
栓子还是那?样羞涩纯真的笑,黝黑的脸颊上似乎浮现出一团红晕,看着有点滑稽。
他摸着脑袋:
“对……我大名就叫李伟博。”
凌冉目光温柔:
“你?要告诉我什么?”
李嘉泽望着李伟博那?越来越红的黑脸,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后面?那?些少年们疯狂起哄:
“哦哦哦哦哦!快说快说!!”
“不说你?就是傻子,你?是怂包!”
李伟博回头瞪了一眼小伙伴们,自己闪身进了屋,把自家屋门关上。
回过头来,李伟博脸都快红炸了,他张嘴,手抓着T恤下?摆,纠结许久才说出一句:
“我……我想说……谢谢!”
李嘉泽紧握的拳头松开了,整个人松了一口大气,脸颊甚至浮起些许笑容。
他就说嘛,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还不懂情情爱爱那?些,应该不至于,不至于的……
凌冉微笑着正要回答,李伟博却又猛地扬起脸,用那?双仿佛要喷火的眼睛看着凌冉,压低声音,抑制不住的脱口而?出:
“还有,我稀罕你?!”
李嘉泽刚露出的笑容,马上消失了,拳头也马上重?新?握紧。
“哐啷”一声,瓷碗摔碎在地,里面?装的两个馒头满地乱滚,栓子妈也从厨房出来,听到了自家儿子说的话。
她脸都吓白了,赶紧冲上前扯着儿子胳膊:
“栓子!你?疯了吗,那?是菩萨娘娘,你?怎么能……”
栓子,或者?说长大了的李伟博,耿着脖子像头牛一样,倔强的甩开母亲的手:
“我就是稀罕菩萨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