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荣下意识想要挪开眼神,却又强行克制住自己这个动作,尽量做出一副轻松的神色。
“自从嫁人以后,我这屋子应该一直都是锁着门的,今天我回门才清扫打开来用。”沈卿卿的唇角微微一弯,目光扫过沈欣荣的脸,转头看向喜儿:“我是午后回房歇息的,喜儿,当时只有你在身边伺候,你可有看到枕头下面有书信?”
“回小姐的话,没有。”喜儿早已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闻言立刻说道,:“当时奴婢伺候七姐儿躺好,顺带整理了床铺,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封书信,这封书信,一定是后来被人偷偷塞进来的。”
“那今天都有谁进过我的房间?”沈卿卿继续问道。
“除了奴婢和小丫鬟明儿,剩下的就是姑爷和大小姐了。”喜儿嘴里说着话,一双眼睛直接落在了沈欣荣脸上,大小姐三个字咬得很重。
沈欣荣脸色一沉,眉头微皱,一边的雨桐早已按耐不住叫了起来:“我家大小姐担心七小姐所以才来看看,哪里有什么坏心思搞这种事?何况我们大小姐进门的时候,那封书信已经在容家大公子手上捏着了,这信跟我家大小姐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少想往她身上攀扯!”
“我家七姐儿只问有谁进过房间,我就只答都有谁来过,并没有说她就是偷偷塞信的人,雨桐你怎么这么激动?”喜儿一向不喜这对主奴,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莫非是做贼心虚?”
“谁心虚了?你把话说清楚,谁是贼?”雨桐一听更加激动,但她不与喜儿对吵,而是一下子跪在沈百万面前,替沈欣荣抱起了屈,“老爷,大小姐一向心慈人善,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现在喜儿张嘴就往我们大小姐头上扣帽子,说大小姐是贼,请老爷替大小姐做主啊!”
嚯!这对主奴还真是近墨者黑啊,都是一样的心机满满!雨桐故意夸大喜儿说的话,然后扯上沈百万,不是为了替沈欣荣委屈,而是为了搅浑了水,掩饰已经暴露出来的线索。
沈欣荣确实是在容景行发现书信以后才进来的,这事没有破绽,那雨桐闹这一通所要掩饰的究竟是什么呢?
沈卿卿锁眉深思,还是想不出结果,就在此时,她的手指被人轻轻捏住了。
“相公?”沈卿卿转头看去,心中微惊,口中不由低低叫出声来,只见坐在她身边的少年脸色依旧平静,却朝她使了一个眼神,一根手指在她掌心缓缓滑动。
沈卿卿立刻凝神感受,不一会儿就分辨出他所写的字。
“老爷,此事事关七姐儿的清白,作为她的丫鬟,喜儿一时激动说错话也是正常反应,若是为了这一句说错的话就来哭哭啼啼告状,妾身觉得,是有些大题小作了。”不等沈百万开口说话,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姨娘轻声开口了,“何况,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都在这里站着呢,七姐儿不敢胡闹,若是大小姐没有做过什么,七姐儿也不敢冤枉了她,老爷觉得呢?”
她一直没有开口,一开口就是笑着的,语调柔软轻和,却句句都说到了重点上,仿佛轻飘飘一挥手,就把雨桐搅起的风浪给抚平了。
“你说的有理。”沈百万果然赞同地点头,而后说道,“此事我竟然已经交给了卿卿来查,那你们只管实话实说配合她查案就是了,别动不动就找我哭。”
沈卿卿眼睛都亮了,她这个亲娘,果然靠谱,不仅靠谱而且有实力!这番话,简直是四两拨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