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宽的高烧刚退,身上有些恹恹的,他慢慢掀开眼皮,看了凌德一眼。
上首主位的那个老人——凌德,凌宽很小就知道凌德不喜欢他们二房的人。
凌德不喜欢凌坤。
凌德说,凌坤为人太过老实,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老大老三成年都分到了产业独掌一面,凌坤还跟在凌德身后学习为人处事。
凌坤学习了好多年,他最后看好海运业。凌德弃之以鼻,道他果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天生就是个赔钱的货。
凌坤用自己的积蓄盘下了一家快破产的小船运公司,从内陆河运坐起,三个月跑遍了内陆四十多个码头,半年内公司扭亏转盈。
凌坤不精明,但是他做事踏实,十五年,他兢兢业业,把那个小小的河运公司,做到了全国前三的海运大集团。
他不是做生意的料,但他是做海运掌舵人的料。
凌坤的崛起,凌德开心吗?
不开心,不但不觉得开心,凌德还觉得凌坤是跟自己对着干打了自己的脸。
凌宽看着围坐在餐桌四周的‘凌家人’,心冷的跟块石头一样,“我爸留下了遗嘱,海运集团归我,至于游戏公司,那是我个人产业,你们无权做主。”
餐桌安静下来,凌德满是皱纹的脸掉了下来,他脸上的厌恶一点都不含蓄。
凌德是凌家一家之主,他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儿子,孙子也是。
“你听不懂人话吗?凌坤用购买新船只为由找银行贷款五十个亿,结果他把这五十亿投入股市,亏得一毛不剩,还拿公司的货运款去填补漏洞。欠了那么多债,是凌氏出面压住了风波,是凌氏出了五十亿还了银行的贷款,他倒是闭眼一跳一了百了,丢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让我们帮他擦屁股。”凌德不客气道。
凌宽听着那‘一了百了’觉得格外刺耳,他冷笑出声,往前一步,伸手攥住了餐桌上的钩花桌布,往上使劲掀了起来。
凌宽就是在这时候,闻到了酸味,心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