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李昆低喝一声。
咽了咽口水,她捏着嗓子,掩盖住原声,“小人身份低贱,一直在勾栏讨生活,大人怎么可能见过?”
默了会儿,李昆捋了捋唇下短须,一双老奸巨猾的眼睛盯着她,“你说话的声音和刚才不一样。”
刚才被裴安吉抽鞭子时,她着急求饶,语速稍微快了点儿,声音伪装地不太好,确实和压着嗓子说话不同。
“你在说假声?”李昆眯眼问道。
被问地身子一僵,将恐惧压了压,她奋力咳嗽几声,“啊咳咳咳,受了伤,声音虚弱得很呢,咳咳咳。”
“督帅别看她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瞎子,还命带刑克,沾了晦气不好。”说完,裴安吉转身道,“快将人扔出去!”
楚宫锦咳得更厉害了,“啊咳咳咳,我这肺痨又犯了,不好意思。”
一听‘肺痨’,裴安吉更晦气了,骂道:“操!还他妈是个肺痨鬼!丢出去丢出去!别着给老子病气!”
被兵士拎着,她刚要被丢出房门,李昆又道:“将人带回来!”
“哎呀,督帅!您跟这个病秧子较什么劲儿啊!”裴安吉满脸不悦。
上下打量楚宫锦,李昆若有所思,“老夫总觉得,这女人在装疯卖傻……”
他默声不语,很认真地思索着什么。
空气像是随着他的沉思凝结了,她弓腰站着,额角沁出密集汗珠,呼吸都变得窒息不顺,像跌入沼泽的人慢慢下陷,既要气闷而死。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那声音越来越大,快要顶出她喉咙。
忽然,窗外传来细微的嘈杂声,打破了这室寂静。
被那声音吸引,李昆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侧头吩咐亲卫,“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儿。”
不一会儿,亲卫进来报告,“回督帅,首辅大人带兵围了湖西,好像要宴客,现在正在清人呢!”
楚宫锦一怔,庄乞鹤怎么来了?
难道是赴北凉王邀约?
白日里,他不是对‘十里芙渠’嗤之以鼻嘛,还说不屑来这种地方喝酒,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黛青被带到隔壁的阁间中有一会儿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叫得分外凄惨。
听着窗外的嘈杂声,楚宫锦心生一计,想到了救黛青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