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太监哥哥”,他眉心一皱,明显不高兴,“别老喊太监太监的。”
“那应该叫他什么?”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偏头看她,眼里闪着茫然和疑惑。
当年他虽只有十九岁,可和如今容貌相比,也不算面目全非,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他就是她口中的‘太监哥哥’。
“你不知道他叫什么?”他皱眉问道。
“对啊。”她有点儿遗憾,“及笄那年,我坠马磕伤了脑袋,有很多事儿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当年,他和我告辞以后,我曾满宫找他,整整找了两年呢!但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着都找不到,一直到及笄之后,我能出宫玩了,才没再继续寻他。”
他话到嘴边,想告诉她,她要找的人就在面前,却又听她道:“不过找不到也就找不到了吧,他那个人那么闷,跟头闷驴一样,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逗我开心,说不定还会让我生气。”
闷驴庄乞鹤脸色微青,幽幽道:“你叫人‘闷驴’,被那人听到,会生气的。”
“我说的是事实啊!”她撇嘴,“脾气这么差,又不会说话,跟玉雕一样,在宫里怎么能混得开?这种人长得越好看,越是要被人嫉妒的,没有主子庇护,肯定下场凄惨。”
被定为“下场凄惨”的庄乞鹤眉头皱得老高,嘴唇紧紧抿着,“我也脾气差,也不爱说话,是不是下场也会很凄惨?”
他嘴唇抿成一条线,表情僵硬极了,以为他是觉得她借太监哥哥影射他,嘿嘿一笑,抱住他的腰,亲昵道:“你不一样!你有本殿保护,肯定会活得长长久久,一辈子平平安安,幸福终生。”
心里冷哼一声,他腹诽,“谁保护谁啊。”
正当二人说着,夜空中划过一声嘹亮的莺啼,楚宫锦当即明白,这是顾北阳给她的暗号。
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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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镜前,萧潺细细端详自己的脸。
镜子里,少年的脸生得虽好,可比不得南雅歌那般好颜色。
一年前,他只不过是公主府的下人,有一次伺候长公主饮酒,她喝得微醺,竟托着下巴一直盯着他眼睛看,那种深情,将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面颊坨红,像含羞的海棠,微阖着眸子喃喃道:“你跟他眼睛的形状真是一模一样啊……真好看。”
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眼角,她一双杏眸水汽氤氲,声色委屈,“可他从不会这样温柔地看着我啊……只会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