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顾穗就发现他额上的汗珠更多了,这怎么回事,喝了冷茶应该会安静些才对,她还准备死前跟这位大人物好好谈一谈心呢。
不对,是茶有问题。
顾穗飞快地用指尖蘸取一点残茶,放在舌尖舔舐,火辣辣的灼烧感,她虽不懂药理,也知道这里面绝对加了些“好东西”。
沈长泽的神智已然迷乱起来,玉石一般的肌肤沁出血色,喃喃道:“热……”
顾穗警惕地后退半步,多亏众多狗血影视剧的熏陶,使她不至于懵懂无知,沈长泽这反应,分明服食了能使人意乱情迷之物。
该死,她不会真的失身于此吧?
顾穗想要逃离,无奈门闩被封得太严,而福禄等人也得她交代,远远地退后一射之地,怕是呼救都未必来得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沈长泽的确如她想象中发病,可这种病她真的无能为力啊!而且又没有保险措施,若是珠胎暗结,今后她更走不了了。
顾穗只觉腿肚子都哆嗦起来,拼命想将这人推开,无奈沈长泽看似清瘦,身高摆在那里,怼着她的时候就跟一堵墙一般,顾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法令他移动半步。
幸好这位似是个雏儿,只知道凭本能来解她衣裳,半天却还没扯下来,不过夏日衣衫纤薄,照他那蛮力,早晚会成为一堆破布。
顾穗欲哭无泪,心想找死没找成,倒成了找日,这是谁定下的毒计,难道就不肯让她清清白白去见阎王么?
忽然触到衣兜里一包凉丝丝的物事,顾穗忽然记起,是那会子不小心装进去的,遂大着胆子将装满酸笋的油纸包撕开,一股又酸又涩的难闻气味充斥着整个养心殿。
在这强烈的刺激下,沈长泽难得恢复些许神智,看着衣衫不整的二人,“怎么回事?”
顾穗暗暗庆幸,看来春-药也并非无法可解,一包酸笋就搞定了。
不过,皇帝身下的反应却没那么容易退去,顾穗望着这人潮红面容,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还是解决一下吧。”
当心把裤子给撑破——那可是上好的绸缎呢。
沈长泽低头看了看,先是窘迫,继而便虚心求教道:“怎么做?你教教朕。”
顾穗:……皇帝平时都没自渎过么,这种事还要人代劳啊?
太尴尬了,她真想一头撞死。
*
景昭仪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粉红纱裙,连侍婢都没带,一步三扭地直奔养心殿而来,本来王嬷嬷让她黄昏出发的,可景昭仪觉得,一个女子这般急切,无异于自贬身价,因此宁可让皇帝多等两刻钟。
加之她沐浴起来格外精心,需时颇长,直到天边浮出月轮,她才终于有空办正经事。
好在她也不怕有人和她抢,那药是私自掺在皇帝饮食中的,旁人并不知情,太后也说了,只要她一举怀上龙胎,即刻就让皇帝下诏立她为皇后——板上钉钉的事,有什么可着急的?
因此她看都不看福禄一眼,径直便要进去。
这胖太监却含笑拦住她,“昭仪娘娘,不可。”
景昭仪蹙起柳眉,“为何?”
就算未经传召,可平时她在养心殿也是来去自如的,除非皇帝实在没空敷衍她——可这会子皇帝表哥正需要她呢。
救人如救火,这蠢东西看不出来情势有多急迫吗?
若是她早来一步,福禄也不会拦她,可这会子……福禄笑道:“贵妃娘娘在里头呢。”
景昭仪脸色骤变,难道姑母做了两手准备,通知她又通知顾穗,好来个一箭双雕,等哪个先诞下皇嗣便立谁为后——到底受孕不是百分百的,增加一重保险。
可她怎么说也是名门贵女出身,怎能和别的女子同日共事一夫?那和娼妓有什么两样,这种把戏她还做不来。
景昭仪到底是有傲骨的,眼见如此,立刻便要离开,及至听说顾穗是自己过来的,心里方才气平了些。
待要进去将这狐狸精赶走,却被一股冲鼻气味打了个措手不及,景昭仪当即刹住脚步,连连后退。
不是说好下春-药的吗,她怎么觉得皇帝像是吞了泻药?姑母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吧。
景昭仪的心理素质虽然不弱,可到底抗拒不了这股味道,转头悻悻离去。
福禄:……贵妃娘娘真是厉害,又会治病又会放毒,满宫里看来竟没一个对手,技多不压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