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月给了我这个。”宋栀栀抬手,去摸段天月簪在她发髻上的白色小花。
江影盯着她发间莹白的花朵,深邃眼眸里闪着莫名的神色。
“朔月蛊虫栖于婆娑木之上,这是婆娑木的花,是不是与朔月蛊有关系?”宋栀栀如此说着,抬手想要将这朵花摘下来。
但她拔了一下,却没能将这朵婆娑花扯下来。
反倒是江影的眉尾又反射性地一跳,他在痛。
宋栀栀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乖乖将手缩回来。
江影抬手轻触了一下宋栀栀头顶的花。
宋栀栀长睫闪动,感觉有些怪怪的。
江影明明碰的只是花,也没碰到她,她怎么觉得怪痒的?
他修长的手指探入她的发间,将束发的银簪轻巧抽出。
鸦青如缎的长发散开,仿佛流水般在江影苍白的指缝间倾泻而下。
宋栀栀气鼓鼓说道:“这头发我梳了一早上。”
她确实没有说错,宋栀栀真的应付不来这古代的复杂发型。
江影的手按在她的脸上,让她不要废话:“等下给你梳。”
他盯着那朵依旧□□生在宋栀栀头顶的婆娑花,抬手抚上花朵与宋栀栀身体相交的地方。
宋栀栀感觉真的很痒,于是想要推开江影。
江影按住了她的肩膀,指尖从头颅顶端一路抚至后脑,再到脖颈,指腹摩挲过肌肤。
最终,他苍白的指尖按在宋栀栀脖颈最后一节椎骨上。
“根已经延伸到这里了。”江影言简意赅,“婆娑花在被放到你身上的时候,就开始扎根。”
宋栀栀直接惊了:“这花长在我头上了?”
怎会有如此离谱的事情?
难过段天月那么急着把这花放到她的头上,应当是怕这花没了根系维持生命力,一不小心死去。
“此物我第一次见。”江影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他抬手掐住宋栀栀的脸颊,“你就任由她将这东西放在你的头上?”
宋栀栀很委屈:“我觉得它与朔月蛊有关,说不定能帮你解蛊,不过只是一朵花,戴就戴了。”
她瞪大眼,朝江影眨了眨眼,眼眸里泛着柔柔的水光。
就像一只可爱的幼犬。
江影松开了她。
宋栀栀看到自己面前有幽蓝色的光点汇聚。
这些幽蓝色的光点变成了一个人体的形状,从头颅到脖颈这段经脉的颜色加深,似乎被什么网状的东西给缠住了。
“这是你体内经脉的状况。”江影指尖点在幽蓝色人体经脉图上,“婆娑花长出的根系已经顺着你的经脉开始延伸。”
“婆娑花的根生长迅速,本该顺着你的经脉生长遍全身,将生命力全部夺取。”江影用手示意了一下经脉图上脖颈处的那一点。
“但是它堵住了,因为你全身上下十二处经脉关窍,没有一处是通的。”江影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
宋栀栀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竟有这种操作?
“你以为段天月收你做干女儿真是好心?”江影抬手弹了下宋栀栀头顶的婆娑花,“她只是一眼看出你经脉特殊,早打好了利用的主意。”
宋栀栀敏感地打了个哆嗦。
她抬手捂住头顶的花:“不要摸!”
江影不听,又饶有兴趣地扯了下花瓣。
这花已经在她身体里生根发芽,她能够随时感受到这朵花的触感。
宋栀栀想跑,因为她发现江影确实对这朵花很感兴趣。
她抬脚,从凳子上跨过去,想要保护头顶的花逃离江影的魔爪。
却被江影揽住腰给拖了回来。
宋栀栀被他重新按回镜子前的凳子上坐好。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黑色长发披散,眉心一点朱砂痣有着秀气的美感,头顶探出一朵白莹莹的小花。
“你干嘛!”宋栀栀凶江影。
此时江影已经抬手将梳妆台上的玉梳拿了起来。
他看着镜中的宋栀栀,语气依旧冰冷无情。
“给你梳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