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觉到怀里的人热度不?低,烧的身子都有些抖。
她出了层薄汗,全身湿漉漉的,嘴上不?停喊着“爹爹”。
唐蓁脸颊边泛着泪痕。
宋辞心头烦躁,冷着脸,指腹却是下意识轻柔地替她抹去泪珠。
他心里头有一道声音回响着:
——宋砚之,承认吧。
你就是栽了。
垂眸叹了口气,宋辞睨她,因是这两日哭得久的缘故,她鼻尖瞧着也?是红红的。
男人眼底泛着血丝,只偏过身,低吼道:
“太医还要多久?”
这话刚落下没多久,李太医便背着药箱赶了过来。
搭了搭脉,李太医见宋辞脸色不佳,认真地解释道:
“殿下,这位姑娘乃夏令感邪,俗称风热。发热时多为汗出热不解,臣立刻开方子,待喝下?几贴病症即能减轻。”
“快去。”
李太医的方子对症,唐蓁喝下?一贴,热度便退了下?去。
再醒来时,她身上的衣服已换了新的,只全身无?力,渴得不?行。
她下塌,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仔细听外头并无?动静,便挪步来到门前,门竟打开了。
门外的侍卫已经撤了,只瞧见李良德提着食盒,正朝着儿走来。
“诶哟,祖宗,你怎么自个儿起来了。”
他连忙放下东西,将唐蓁拉回到床塌上。
“快歇回去,你这热度刚退,别是再见?了风。”
唐蓁错愕,却是听了他的话,重新躺了回去。
“大监,谢谢您,您是好人。”
唐蓁只当是李良德替她找了太医,谢道。
李良德将清粥小菜从食盒里取出来,听着她的话顿了顿。
知她会错了意,连忙道:
“姑娘可别谢杂家,是殿下?传了太医,还照顾了姑娘一宿,方才才回去歇着。”
唐蓁抓着被褥的手紧了紧。
“殿下?”
怎么可能,他怕是早已厌极了她。
李良德点头。
“您这一宿闹的,殿下耐着性子好不容易哄你吃了药,见?你退了烧才回了正殿。”
“近来山东闹旱,殿下忙的脚不?离地,可还是前来照顾你,唐姑娘,你就哄哄殿下,说两句好听的吧。”
也?免得他们这些奴才跟着遭罪。
这回唐蓁是彻底愣住了。
竟是宋辞照顾了她一宿?
模糊记忆里,她确实感觉到身旁有人,一会儿哄她喝水,一会儿喂她吃药。
如若她没记错,她还犟着性子将药碗挥开,泼了那人一身。
“……”
“姑娘吃点儿东西吧。”
唐蓁接过瓷碗,轻呷着。
喝了几口,她倏地又想起了什么,抬眸问道:
“大监,世子呢?他怎么样了?殿下没对他做什么吧?”
这两日她被关着,除了按时给她送饭的宫婢,便没人同她说过话。
连着那宫婢都不敢多言,放下食盒便走。
李良德捏着嗓子,颇有些为殿下?不?甘,这照顾了人一宿不领情,还有心问别的男人,难怪殿下?生气。
“姑娘觉着殿下能把世子怎么着?还当真能杀了他不?成?”
唐蓁感觉到了李良德有些恼,眸光闪了闪,不?敢再多问。
可这颗心到底是落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宋辞并没有出现,仍是李良德每日来给唐蓁送饭,并关照她好好喝药。
这一周的功夫下来,她病便好利索了。
因着宋辞撤了看管她的侍卫,眼下她也能自由出入,想了许久,她还是悄悄去了茶房。
才跨进茶房,就见喜宝正满脸愁容地沏着茶,连唐蓁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唐蓁从后头拍了拍他。
“喜宝,想什么呢?”
“唐姑娘?”喜宝惊叫出声。
“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喜宝瞧她就像是见到了活菩萨一般,原先的愁容陡然消散。
“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姑娘不?在的这段时日,奴才的日子好苦啊!”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殿下今日嫌奴才茶沏得太淡,明日嫌奴才沏的茶不香,后日又说连水温都不对。”
“奴才也?是按照姑娘教的法子来做的,怎就不?对了。奴才说换个懂行的人来沏,师傅还不?肯,说殿下?指明要奴才沏,奴才真的太难了。”
见?他浮夸的表情,唐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别喊了,要不?我替你沏两壶,你自个儿送进去可好?”
“得嘞,等的就是姑娘这句话。”
说罢,唐蓁便挽起袖子,开始烧水。
须臾,满满两壶热茶倒进茶壶里,由着喜宝端去了正殿。
喜宝心里头仍旧打鼓,这万一殿下还说不对该怎么办呀?
他战战兢兢推门而入,李良德瞥了他一眼,给了他个眼色。
喜宝上前,替男人奉茶。
“殿下请用。”
宋辞没瞧他,只接过茶盏,清茶冒着香气,传入男人的鼻息间,他顿时一愣。
抬手仔细闻了闻茶香,宋辞睨了喜宝一眼,而后呷了一口。
稍顷,杯盏重重落下,只听得男人沉声道:
“让她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换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