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盯着温泉室的天花板，这个天花板是路留时特地设计的一种回旋吸水式，热气蒸腾上去以后，不会冷凝成凉水掉落，免去了很大的麻烦。
天花板没有太多的团，但是为了避免枯燥，路留时特意青睐设计师，在每个温泉室的天花板上面都画上了一个图案。温凉她们这个房间的图案，是两只鸳鸯戏水。
苏乘注意到温凉的视线，抬头跟着看了一眼，十分不齿的说道：
“路留时真是老土，都什么年代了，还画什么鸳鸯戏水，比我爸还老土！”
温凉轻笑，神色缥缈，
“鸳鸯有什么不好的，多自由啊！”
苏乘满不在意，
“自由的鸟儿多了去了。”
说着，她注意到温凉的视线，忍不住一顿，问道：
“凉凉，我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温凉回神，连忙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觉得世事无常罢了。”
苏乘想了想，看着温凉，对温凉来说，最近一段时间在东城发生的事情的确是毕生难忘，她得知了父母去世的真相，知道了养育自己长大的叔叔婶婶竟然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得到了爷爷去世的消息。
从小被排挤，几乎是孤身一人在逆境中长大，到了现在，本以为一切都熬到头了，上天却根她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
温凉把脸深深地埋进手掌里，低声说道：
“乘乘，你知道吗？爷爷刚刚去世的那几天，我差点以为我撑不下去了。”
苏乘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凉凉，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啊！你的病才刚刚治好，以后有大好的人生在等着你呢，干什么非要想不开！”
温凉自嘲的轻笑一声，说道:
“哪里有什么大好的人生，可能留下的只是满地狼藉，还有无穷无尽的欺骗罢了。”
苏乘总算是听出了一点味道，
“你是还在怪傅御风没有提前把事情告诉你吗？凉凉，你听我说，这件事真的不能怪傅御风，他是真的为你着想，想让你在这件事情中把伤害降低到最低，所以才选择瞒着你的，至于最后爷爷的事情，他也是真的没有想到。”
温凉轻笑，
“乘乘，现在你也在替他说话了。”
苏乘一梗，连忙说道：
“我不是在替他说话，而是在说一个事实。”
温凉不想去计较太多，闻言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无论如何，都无所谓了。爷爷已经走了。我也没有像傅御风想的那样，在家庭的一团乱麻中间完全不受到伤害，我只感觉到满身的疲惫，乘乘，我是真的很累。”
温凉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苏乘讲话。
就算是之前在患上抑郁症的时候，温凉也一直都是积极向上，努力跟命运作斗争，努力的活下来的状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满身都透露着疲惫。
苏乘拉住温凉的手，担忧的说道：
“凉凉，你别吓唬我，爷爷虽然走得突然，但是他老人家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算是高寿了，人有旦夕祸福，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不要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那不是你的问题。”
温凉点点头，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苏乘见她不愿意多说，也不好再劝，只好默默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