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在人群的最前面黑着脸,一旁站着弟弟许陌。许昭容看见余杭刚好赶来,火急火燎的下了马车,把柳霜叫走了。“许陌,这边就交给你了,我看看余杭有什么话好说。”
“嗯。”许陌看到许昭容,立马朝她这边走过来。“你来这边干什么?”
许昭容问道:“现在这边是什么情况?”许陌不紧不慢,“城东河边捞出来了女尸,就在那边。但是很奇怪,你也看到了,这边那么多人来认领但至今都没有确认死者身份,然而巡捕司却一直没有收到过衙门上报的案子。”
许昭容又加了一句,“巡捕司接案子的是余杭吧?”许陌回答道:“嗯,你怎么知道,就是刚才那个人,他是巡捕司的师爷。”
许昭容眸光一变,“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得多注意一点这个人。”许昭容看着柳霜被余杭叫走,“地上是那个城东河边的浮尸吗?”
“你别看了,已经泡肿胀了,脸都腐烂了,根本认不出来是谁。”她走近尸体……泡肿的尸体很大,只能从打扮辨认她是名女子。
草席上的尸体盖着白布,露出一节被泡胀了的惨白手臂。垂在草席之外的手臂除了出现腐烂发白的现象,上面还有许多淤青,几道交错的紫黑色印记,犹如曾经受过刑留下的鞭痕。
奇怪的是上面还有相对比较新的伤口,皮肤被撕乱,还有些许似乎是野兽留下来的齿印。
柳霜很快就回来了,她身边跟着有些面露异色的余杭,余杭看着四下前来认领的家眷,湍湍不安,不停地搓着手。
柳霜问道:“有进展了吗?”许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怀中有这个。”许陌将尸体怀中搜到的手帕递给柳霜。柳霜眉心紧蹙,“泡在城东河里都洗不掉,看来这血渍是很久了。所以,你和你旁边的这位小兄弟,得出什么结论了?”
许昭容摇摇头,“没什么头绪。”
老妇有些惊恐道:“那……那个手帕,这是……这是我的女儿,不……不是我的女儿,我的纯儿不会死,不会的。”老妇看起来悲伤欲绝,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夫人!”老汉赶紧去扶,老妇人精神已经有些崩溃,老汉哭诉,“纯儿,你快醒醒!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柳霜问道:“确定这是你们的女儿?”
“大人手中那帕子,是我家纯儿随身携带的……”
余杭着急看向他,“就一个帕子,怎么能认出?刚才没拿这帕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认?”
老汉愁眉苦脸,“这帕子中的梅花刺绣可是出自我们自己之手,如何会不认得?”
“你们的女儿失踪之时,为什么不来报案?”老汉看了看余杭,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心中悲痛万分。“哪里是失踪,我们的女儿是被户部主事给掳走的,我不知道报官多少次了,可是呢,我的女儿还不是死了?”
余杭脸色难看,说道:“你这老儿在胡言乱语什么,你知道诬陷朝廷命官的下场是什么吗?
“这乱世吃人不吐骨头,人命都不当回事,女儿死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你闷把我这条老命给拿去!”看见老汉执着强硬,一时间,周围有些人群不少家眷附和议论起来。
“你们竟敢朝着巡捕司都大人们大呼小叫?乱说话就不怕付出代价吗?”余杭面色狠厉地推搡老汉,句句都在给他施压。
许陌微微抿唇,“看来我那日是被余兄耍着玩了,不如我来做这个证人吧,余兄要怎么解释?”
余杭脸上泛起怒意,“许……许陌,你真是不知好歹,柳大人,这两个疯癫得老儿不可信,不早报案,刚才看了半天也认不出尸体,还有许陌,他是看我不顺眼故意的。”
“住口,你真当我是傻子?余杭,你在我巡捕司搞这些小动作,看来是我没把你教好。”柳霜一鞭子抽到余杭身上,就把他抽倒在地,她一脚踩在余杭胸口上,居高临下。
余杭不甘心,“柳霜!我也是朝廷命官你不能这样对我。”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若不是留你有用,我今天就在这城门前把你打个半死,看着你的主子会不会来救你。”
“许陌,备案就交给你了,走吧,李兄,审问的刑具你都很熟悉了,有什么话,就在刑部地牢里说吧。”柳霜绑了余杭回巡捕司。
许昭容望着悲痛万分的二老和地上的尸体,感到有些难过,她心里一颤:这满身的伤痕,如果真的是纯儿,她是在李毅那个魔鬼那里受到了多少伤害。
她望着二位老人,镇定自若道:“我一定要让李毅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付出惨痛的代价!”
“柳霜应该会好好处理余杭的事情,陌儿,这些家眷的案子你要收好,李毅掳走的人,死在了城东河边,这案子要尽快呈上去,不能在耽搁了,再多一天,剩下失踪的女子就会多一份危险。”
许陌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这件事就交给陌儿来办就可以放心了,去寻到尸体的现场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