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汀面色阴沉了下来,沉默不语,良久之后,他才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对手足无措的张娇娘说。
“我当然相信你,此事我出面已经不可,但如果大人非要不同意,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将自己的心里话刨给知府大人。为了你,这条命要不要也没有什么所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你不要折辱自己,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张娇娘感动的泣不成声,赵秋汀忍着身上的疼痛,提起袖子替张娇娘将眼泪一点点擦净,随后对她说道。
“莫要哭了,事已至此,我就在这里,像你所说的那般,一是养伤,二是好好的为赶考而做准备。”
“好。”张娇娘点了点头,难过道:“我也不能一直在这里陪你。”
她小心窥伺赵秋汀的面色,“一会儿我便去姑母的府上走一趟。还有就是,你近期还是莫要出院的好,就在这里呆着。”
张娇娘劝阻的对赵秋汀说:“我不是要你禁足在这里,只是你的伤还没有好透。”她大气不敢出,只怕哪一点就戳中了赵秋汀的逆鳞。
赵秋汀心中藏事,对张娇娘打量着的神色也未多想,随意的点了点头,龇牙咧嘴的又稳稳的躺下,对张娇娘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爹同意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困难。”
“知晓了。”张娇娘起身走到一半时又步子沉重起来,她扭过头脸上露出半忧半惧,“如果我爹一直不同意呢,如果我爹让我嫁给旁人?”
“你愿意嫁给旁人吗?”赵秋汀侧过头看着屋中央站着的张娇娘,“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我要是愿意也不可能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心中有你。”
“有你这句话,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皆是顺着你意。”赵秋汀对张娇娘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那一汪深情兜不住的向外溢出,全部都化成了张娇娘眼里纷纷洒洒坠下来的泪。
一腔孤勇堆积在张娇娘的心口,眼里只能装下一个人的心,熨帖的滚烫。张娇娘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扭过头朝外跑去,她出了屋,屋外早已等候的医师与奴才便蜂涌而进。
赵秋汀将烦闷的情绪吞入肚中,心中暗想:本以为张娇娘可以将事情快速的解决,却没想到她走了最差的一步棋,竟将他偷偷的给带了出来,这不是给知府大人火上浇油,只怕此事又要拖一段日子。
本来照他所想,他能凭借张娇娘这股东风走得更远些,爬得更高些,只要慢慢的丝丝入扣,一点一点的渗进知府大人手中的势力,成为他的亲信。
赵秋汀相信他这一条蛟龙,一遇风雨便有乘胜而上的机会,可是现在却因为这个糊涂的决定,让他所有制定好的计划又再次停滞了下来。
至于张娇娘要如何解决,又如何说服知府大人,赵秋汀心中倒是一点都不担忧,毕竟经过了自己暗示,明白以命威胁的张娇娘就是一道免死金牌。
如今张知府是拿他毫无办法,只要他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死去,那定是不敢动自己一根汗毛。
在此等情况之下,赵秋汀的命跟张娇娘的命是绑在一起的,所以赵秋汀肆无忌惮,也根本不怕张知府的虚张声势。
但那贺夫人,赵秋汀眼底露出阴沉之色,此事是由贺夫人所引起,结果还虚情假意来到自己的面前,如果不是她告密,事情又怎会暴露。他所受的伤皆记在了贺夫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