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娘心中还真的生起了这个主意,她脚在地上微微一擦,侧过头就瞧见身后跟着一张斜上望着自己的圆脸,那丫鬟闷不做声地吊在她不远的地方,瞧自己望来,嘴角上扬扯了个没有情绪的笑。
林菀娘被她的态度弄得心中七上八下,觉得处处透出古怪,但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得抬起脚跟着一起向里走去,脑中是怎么也想不通,她和贺之堂的老板娘能有什么交情。
她又请自己而来,有什么事,还这般神神秘秘的。一路走过,林菀娘留心,发现眼前的男子像是有意避开众人,带自己走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小道,府上也无什么走动的奴仆。
直到被引到一处院落,那男子停住了脚步,抬了抬下巴,目不斜视地站在了原地,面无表情地守在这里。
林菀娘抿了抿唇,虽心下波澜,但面上确是不惊,她抬起脚进了院,将门推开听见屋中有女子细声细语说话的声音。
林菀娘紧了紧自己握着的拳头,“姑娘来了。”站在外面的一个丫鬟看见她,甚是熟练对林菀娘引着路交待:“我家夫人已经等的有一会了。”
林菀娘冲她点头,分神打量四周,进去屋子却见一堆人围着,那位贺夫人瞧不清楚面相,正打横躺着由旁边的两个丫鬟一个捏着腿,一个在她脸上敷着厚厚的一层珍珠粉,林菀娘面皮一抽,好生活。
似是察觉有人进来,贺夫人开口道:“你等我片刻,先坐着吧。”林菀娘一路被这样摆布,心里有一股堵塞的气,可是又无法,只得坐到一旁盯着那贺夫人,又打量屋中四周的摆饰。
一路瞧完她感叹,贺之堂有钱,时间长了坐着有些无趣,林菀娘再次望向贺夫人,骤然视线一顿。
她惊讶自己刚刚进来时未曾注意,那贺夫人平躺时腹部竟是微微显起,怀了子嗣。
大概是她的视线停留过久,贺夫人心性定是一个谨慎的人,她伸出手反射条件地遮住自己的腹部,隔绝打量的实现,林菀娘冒犯了人家,赶快看向别处。
贺夫人像是为激烈的反应而发出一声轻笑,开口说:“我还以为你要过些时辰才来,这不前些日子老爷在府上呆着的时候。”
“不允许我走动,也不允许我操心,甚至连我脸上敷面都要管着,每日只让清水洗脸,只怕是动了胎气。”
“可是我哪有这般矫情?趁他昨日离了府,今日这才赶快将自己想做的事情皆数要做一遍。”
“是我来得不巧了。”林菀娘点头后又说:“不过贺老爷一定是为夫人着想。”“他就是总是喜欢操心。”贺夫人虽话说的抱怨,但语气间却带着一股浓浓无法掩盖的炫耀和骄纵。
旁边的丫鬟手脚麻利的将她脸上敷着的珍珠粉全部用丝绢擦拭干净,林菀娘注意扔在水盆里的绸缎。
擦净脸,这才瞧见她长了一张乖巧秀气的脸,一眼望去倒不像是一个主母,只落一个娇弱的印象。
贺夫人起身,身子骨娇小,更像是没出阁的小姐,“让你见笑了。”贺夫人坐直身。
林菀娘注意到,房中不仅是贺夫人,甚至是站着的奴婢,都甚是紧张她腹中之子,随着贺夫人的动作皆是要上前搀两手,连她坐着都要赶快调整后面靠着的软度,生怕贺夫人受了罪。
贺夫人对这样的谨慎没有异议,也是习以为常,林菀娘心下猜测,这孩子怕是府上第一个孩子,所以才引得人人如此紧张。只不过她叫自己前来,又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