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那种习惯!”方拓好笑的看着周围忙活的人,他们站的地方,积雪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还铺上了厚厚的几层草席子。
“坐!”隆云做了个请的动作,在席子上盘腿坐了下来。
方拓坐下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摆放了桌子和酒壶酒杯。不远处,几个大汉正费力地将几个火炉抬到席子的四周。
“你不觉得很……”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事情!
“嚣张是吗?”隆云笑道:“我在异地他乡,不摆出点架势来怎么行,好歹也是个王爷啊!”顿了顿,给方拓的酒杯斟满酒:“和佳人有约,不准备齐全点实在过意不去啊!”
方拓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却四处飘忽不定,最后静静的盯着头顶上的云彩。
隆云苦笑一声,拍拍手,一旁有仆人端了一盘肉上来:“这就是刚才那个兔子了!”他将盘子推到方拓面前。
“好啊!”方拓放下酒杯,有些兴奋的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放到最中:“这可是人间美味儿!”
“我还以为你不会吃呢!”隆云笑虐道。
“我什么不吃?”方拓的目光又放到了远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正是兰若冰襁褓中的那个轩辕宝玉:“你见多识广,这个见过没?”之前问过余文杰他们,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她打算现在碰碰运气。
隆云见到宝玉,不由神色一震:“你怎么有这个?”
“你认识?”方拓来了精神,这趟总算没白来:“你知道其他的玉在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隆云点点头:“当初我随军到了乌山,那附近有个叫乌古吉克的部落,那个部落的长老就随身佩戴着这样一个玉器,据说是他们部落的神器!只是颜色和你这个不太一样!”
“不一样就对了!”方拓拍手道:“你能说出具体的地点吗?”总算找到了一点线索,她显得有些亢奋。
“这可就难了!”隆云摇摇头:“他们居无定所,但是也脱不开乌山那个范围!”
“那就好!”方拓放下心来。
“我帮你吧!派个几万大军,把那部落杀……”隆云将一支手肘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挥舞着:“把那个玉给你抢来,反正我早就看那些蛮人不顺眼了!”他本想说要将那部落杀光,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用!”方拓白了他一眼,让他抢?宝玉到了他手里,恐怕自己更难得到吧!过了一会儿,她的眼光重新投到远处,乌山,很远啊!看来得早做准备才是!若真道失去自我意识的时候,恐怕一切都晚了。
而此时,隆云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酒杯细细的品着里面的酒,脸上却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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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才刚一回到枢密使府,便被下人请到了大厅中。在那里,方俊,顾文宇,甚至是婉茹都在,气氛沉闷之极,方拓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师伯,您找我有什么事情?”方拓站在大厅正中,看了眼满脸怒气的方俊,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方俊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扫视,语气更是冰冷到了极点。
方拓愣了一下,在心中回想这几日的所为,并没有什么出格之处啊?难道是因为前天的彻夜不归?不对,那也不至于让师伯如此生气啊!会是自己犯了疯病做了什么坏事?她不解的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顾文宇,但这一次,原本听话的男孩却无视于自己的暗示,黑着脸瞪她一眼,接着转头望着窗外,看婉茹,她只是低头不语,根本没注意到这里。
这都怎么了?方拓心中大惑不解,深吸口气,向方俊问道:“师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方俊却突然平缓了口气,慢慢的问道:“这四年,你究竟是到哪去了?”
不是最近的事情?方拓稍稍放下心来,答道:“我不是说过么?我跃身到那光柱后醒来,便已经过了四年了!”这种事情她曾经说过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那光柱的存在本身就很难解释,也勉强可以接受,总比编造一个破绽百出的借口要好。而当时看方俊的样子也是有些相信的,怎的今日又旧事重提了?
“住口!”方俊一声爆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给我跪下!”看方拓一脸迷糊的样子,目中爆起电芒,轻蔑的盯着她道:“你还装傻是不是?什么醒来之后便过了四年,天下间竟有这么离奇的事情?枉我当时还相信了,没想到,你竟然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情!”他以一种极端冷淡漠然的语调说出这番话来,充满冷嘲热讽的意味。
方拓更觉糊涂了。不要脸?这个词因何而来?刚待开口,突然目中金光闪动,接着面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原来是因为没做防备,被方俊扇了巴掌。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人!”方俊还要再打,身子却被冲上来的顾文宇紧紧的抱住。
“狼心狗肺?不要脸?”方拓睁大了眼睛,捂着脸不敢相信道:“师伯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一向知道从战场上下来的方俊脾气暴躁,却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上来也不问清楚便打人。
“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方俊怒目圆睁,就要冲将上来。
“师伯,不要啊,先把问题问清楚!”顾文宇哀求着将暴怒中的方俊往后拖,又看向方拓:“师兄,师伯也是气极了,才这样的!你就少说两句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方拓忍无可忍,直起身子大声道:“你们总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吧?”
“你还装傻?奸夫都带着孩子找到家里来了!”方俊气急败坏道。
“奸夫?孩子?”方拓张大了嘴巴:“师伯,你在胡说什么?”
方俊也渐渐的冷静下来,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像是在确认什么,待看到他那红肿的脸颊,有些不忍心痛道:“不要怪师伯打你!可那人说的有板有眼,容不得人不信!言明你在四年前落难嫁给了他,可却在生下一个女儿后便不知所踪了,这不?人家带着孩子来寻亲了!”接着便长叹口气,挣开顾文宇的手臂,窝到了椅子上:“若这是真的,我做主,你跟着他走吧!”说完这些,已是满脸的憔悴。
方拓咽了口口水,转向顾文宇,握紧了拳头,冷冷道:“那人呢?你把他找来,我要同他当面对峙!”
顾文宇看了看方俊的脸色,便飞快地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带来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那男人进门后,微微打量一番,便向着方拓大呼道:“冰儿,可想死我了!”说这便冲他奔来。
顾文宇黑着脸拦下他,呵斥道:“谁是你的冰儿?给我站住!”
方拓隔着顾文宇,将那男人上下扫视一番。这男人一副落魄书生的打扮,身上长衫脏污一片,还有点点的油渍。年纪大约三十上下,长相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面色苍白,唇上留有一抹短黑的胡子。半晌,确认没见过这人,她开口道:“你是谁?”
“我是你丈夫啊?”那男人惊讶的道:“你怎么如此说?难道忘了你我的情谊了么?”
方拓双目腾出闪烁的光华,直射到那人脸上:“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丈夫?”她一把推开前面的顾文宇。站到那人面前:“我根本不认得你!你说老实话,为什么到这里胡闹?不交待清楚……”冷哼一声,抬手便震碎了旁边放置的椅子。
“你,我知道我穷,配不上你这枢密使千金。但是,你怎么可以不顾咱们多年的夫妻之情。”那人看了眼地上变得粉碎的椅子,愣了一下才道。
方拓没想到对方死不认账,顿时气极:“你不想……”突然瞥见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之色,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冷冷一笑:“你说我和你是……夫妻?可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这孩子难道就不算?”那人放开了怀中抱着的孩子:“叶儿,这就是你娘,快叫娘,她认了你,咱们便能回四川老家了!”又再次转向她,暧昧道:“你要证据?好,我便告诉你,你前腰上长着一块胎记,像极了蝴蝶,很是好看,嘿嘿!这件事情,恐怕天下间除了我就没有哪个男人知道了吧?”
“你……”方拓如遭雷殛,踉跄几步,难以置信的看向那人,嘴唇翕动,却是无言。那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胎记?不觉一口血气上涌,咳出一大口的鲜血。
这时,那孩子也冲到方拓身前,抱住她,扬起粉嘟嘟的脸蛋,甜甜叫道:“娘!跟我们回家吧!”
方拓再支持不住了,看了看周围那满是怀疑的目光,双眼一黑,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