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骁觉得自家主子最近有?些怪,但具体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以前主子虽然也?爱去花楼喝酒听曲,但只是一种?无聊消遣,不像这段时间去的这么勤快。
且有?时明?明?在军营里忙一天?,晚上?还是照常去,像是在逼自己什么似的。
莫骁原本还以为主子是被那?个姑娘迷住了,但像今天?这样,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却独自闷在房间里连个唱曲的姑娘都不叫……
是真的很奇怪。
莫骁想不通,但直觉出主子心情不太好,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主子,您歇了吗?”
“进。”
傅吟霄手?勾酒壶,单屈腿,正靠着躺椅饮酒。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映的他侧颜幽深,神色晦暗不清,花楼里惯用的炉还熏着香,空气中泛着股脂粉味。
“主子,傅相来信了。”莫骁抬头,悄悄瞥了一眼,主子那?平静的面色倒像是没喝醉。
傅吟霄含了一口酒,水痕粘的酒壶滑腻,摩挲片刻,莫名让他想到某物的触感。
他这几日老是失眠,得喝酒才能睡着,但就算睡着,一闭眼,脑海里那?莹白的画面也?总是挥之不去。
傅吟霄拿过书信,黄纸书封上?赫然写着几个劲挺的字迹,“霄儿亲启。”
他和老爹已经?分开了好些年,不见面,但每个月一封的家书倒是没断过,有?时闲聊一些近况,有?时是一些关切的话语。
傅吟霄抽出信纸,翻看片刻,刚刚还散漫的神情慢慢阴沉了下去。
莫骁犹豫道:“主子,傅相说了什么呢?”
傅吟霄没回答,指尖夹着信纸往油灯上?点燃,火光耀映的黑眸冷寂一片。他突然直起身,率先朝外走去。
“回府。”
……
与此同?时,衮都城外约三十里处,黄沙漫天?,一辆疾行的马车正朝着入城的方向快赶。
马车内坐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正一脸着急得看着车窗外景象,紧张得微微抖腿。
他便是豫州的州署属官——李容献。
豫州城离衮都天?长地远,不管是地势还是繁华程度跟衮都比都差太远了,李容献作为豫州的州官这也?是第一次上?衮都。
但他焦急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像是来游玩的。
豫州城地处西南,土地贫瘠,豫州百姓靠山吃山,多?以挖煤为生?。然而大约在一月前,豫州的百姓们在挖煤的一座山上?,居然淘出了金砂。
刚开始百姓们都没有?在意,只当是一场意外,然而随着越来越深入矿山,发?现的不仅是金砂,竟还发?现了金银矿石,甚至还有?玉石和翡翠。
这可不得了了!
西南的百姓们炸开了锅,直接造成了疯抢的场面,踩踏间人?都死了好些。
李容献连夜派豫州官兵将那?一带的矿山封了,找了懂这行的风水先生?来看,结果这一看,便是大失惊色。
整个西南一带,煤石后藏着的居然都是价值连城的矿山。
事关重大,李容献连夜上?奏反馈此事。然而十余天?过去了,上?头既没有?回信,也?没有?派人?来解决,倒是底下的百姓已经?开始出现暴/乱,压都压制不住的现象。
火烧了眉毛,李容献连夜决定亲自上?衮都汇报此事。他拿了矿山一带的地图,又带上?百姓挖出来的金矿石,坐上?马车朝衮都城赶。
但豫州离衮都毕竟太远,哪怕日赶夜赶还是耽搁了好几天?,眼看就要到衮都城,李容献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在城门关闭之前,马车终于?驶入了衮都城。
然而刚刚进城不久,一队士兵突然出现并且拦截在马车周围,说是要例行排查。
李容献打起帘子看出去,正撞上?个身材高大军队打扮的人?,光看长相就很不好惹。
“敢问将军拦马车有?何事?”李容献客气道。
那?人?冷冷问:“你可是豫州城州官李容献?”
李容献点头,“正是在下。”
话音刚落,他耳边只听得对方一声?怒呵,“给我拿下!”
“干什么?”李容献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讲理,急道:“本官乃是豫州城的州官,特意来衮都城面圣,你是谁?凭什么绑我!”
那?人?嗤笑一声?,神情是十足十的嚣张模样,“那?你可记住了,本将军是衮都巡防营统领,吴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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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延福宫里一片静谧。
苏御正舀着碗里软糯的甜汤圆,一口小半个,他最近喝了太多?苦药,一闲下来就馋甜食。
“陛下,”陈雪走进来,毫不留情的把碗端开了,“奴才跟您说过多?少次了,这汤圆不好消化?容易积食,尤其不能用作晚膳。”
苏御恋恋不舍的朝着瓷碗里看了一眼,“这个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