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客栈。”
蓬熠捂住脸,忍不住回想自己有没有醉酒后失态。
还好,做过的事情都记得,也就没干什么傻事。
他从床上起身,三两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口灌下。
“我喝醉的时候,你是不是想动手打我来着。”
白司木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依旧看着窗外。
“天都黑了,你看什么呢?”
蓬熠端着凉茶走到窗前,顺着白司木的目光扫过去,只是这么一看就愣住了。
远处不知是哪户人家的上空,竟是黑云密布。
“这是做了什么孽,竟有如此大的怨气,得死不少人吧!”
蓬熠全当是看戏的态度,这凡间之人的生死都有定数,他可是从来都不愿意插手的。
白司木:“人为。”
蓬熠:“人为?有点意思,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能不瞧一瞧。
白司木:“再等等。”
蓬熠:“等什么?”
白司木:“深夜。”
蓬熠这下子是完全清醒了,干脆也一起坐在窗边等着。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着,竟然也不觉得无聊。
时至半夜,天地间已经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东西在这黑暗中全都被掩藏。
蓬熠一边等,一边在给自己编小辫。
白司木这头乌黑的青丝非常的漂亮,摸着顺滑无比。
蓬熠闲着无聊,便拆了头上的玉冠,散着头发开始给自己编小辫。
“你这头发怎么保养的,比女人的都要漂亮。”
“我这辫子编的如何?”
“你这个玉冠多单调,给你看看我设计的新发型。”
蓬熠将满头的青丝全都编成了一根根的小辫子,披在身后。
仙尊出尘的气质被他扫的一干二净。
白司木眼睁睁地看着他折腾,一句话都未曾说,只是眼角却是忍不住微微抽搐。
就在蓬熠干完最后一道辫子的时候,白司木突然站起身,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蓬熠来不及拆开,便顶着这满头的小辫子,匆匆跟在了身后。
两人最后停在了一处府邸。
这府邸门牌上便写着魏府两个大字。
蓬熠双手环胸:“我瞧着这户人家还有些仙缘,怎么怨气这么重。”
白司木没出声,突然扯过他的手臂,隐匿在一处墙角的树后面。
这树不是很粗,只能勉强挡住两个人的身形。
蓬熠也是一时好奇,忘记了完全可以用术法隐匿身形,就这么跟白司木挤在一块。
很快,一个穿着素衣的女子缓缓地走到了门前。
这女子双手垂着身侧,双目无神,双脚更是沉重地有如挂了铁球一样。
正是白日里那个女子。
蓬熠只是瞧了一眼,便说道:“舍命咒?这不是你们仙宫的禁咒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司木未曾回答他,却是出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莫出声。”
蓬熠几乎被他半搂在怀里,圈住。
他倒是想说些什么,又怕闹出动静,打草惊蛇。
可是,嘴巴被捂住,实在是太难受,他竟是忍不住伸出手头,在他手心舔了一下。
只是这么一下,白司木就跟受惊了一样,猛地收回了手。
蓬熠嘴巴得了自由,便深吸了一口气,根本没来得及去思考刚才这个动作究竟造成了什么影响。
他目不转向地看着外面。
这女子站在大门前,抬起头,披散的头发从两边散开,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来。
她未曾向前走,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思考。
蓬熠皱眉,这舍命咒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仅仅是生命,有可能就此灰飞烟灭,再无轮回的可能。
大约是这女子犹豫的时间太久了,黑暗中竟是有一瞬间的灵力波动。
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的人突然出现在女人身后,低哑的声音蛊惑般响起。
“你不是一直都想报仇的吗?这家人是怎么对你的,怎么对你姐姐的,你那可怜的姐姐连个尸体都未曾留下,你还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