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匣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只不过是最为常见的檀香木所制,薄薄地涂了一层黑漆,边角处已经脱露,露出斑驳的木角。
匣子上还挂了一把黄铜小锁,却无锁匙。
“锁匙呢?”步长安问。
“回将军大人,属下搜遍了那个暗格,没有发现锁匙。”亲兵答道。
“哦。”步长安也不以为意。
以他的功力,这小锁自是一扭即开。
他正想打开来瞧瞧匣子里放的是什么宝贝,忽然心念一动,又停下手来。
差点犯了大错!
这只木匣虽然看上去很是普通,但能让鲜于东珍而重之的放在暗格里的,必是非同寻常,万一里面有什么要紧的物事,却让自己看到了,岂不是……
不能开,不能开啊!
还是将这只木匣完完整整地送到太子殿下面前,让他亲启为好。
步长安抱着木匣,快步出门,上了坐骑,直奔驿馆而来。
还没到大门口,他就下了马,走过去恭恭敬敬地让人前去通报,然后静静地候在门前。
过不多时,有人带他进门,一径来到前厅。
小七正坐在上位,见到步长安进来,微微颔首。
“启禀太子殿下,鲜于东所有家产已经全部清点完毕,末将特来复命。这里是账目名册,请太子殿下过目。另外,属下的亲兵还在鲜于东书房暗格中发现一只木匣,末将不敢擅启,也一并带了过来,交给太子殿下。”
步长安跪倒在地,双手高举,将木匣和名册送到小七面前。
“木匣?”小七也是面露微讶,他接过来,不去看那名册,先是打量木匣。
他也和步长安一个想法,直觉感到这只木匣之中定然装着十分重大的秘密。
“可有锁匙?”他看到黄铜小锁,顺口问道。
“并无锁匙。”步长安恭谨答道。
小七点点头,他掂了掂匣子,淡淡地道:“匣子不大,份量倒是不轻。”
“是。”步长安答道。
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一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这匣子里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却始终没有半点头绪。
小七将匣子上下左右的翻看一遍,觉得除了沉重之外,再无其他的特异之处,便握住锁头,便准备运劲扭断。
“小七,先不要开!”
若水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小七微微一惊,抬头正好看到若水从后堂进来,问道:“水儿,你怎么来了?”
若水不答,目光落在那只木匣上,道:“给我瞧瞧。”
她已经听到了小七和步长安的对话,知道这木匣是从鲜于东府上的暗格中取出,所以格外留意。
小七将匣子交在若水手中,叮嘱了一句:“小心沉。”
若水点点头,接过木匣,入手果然微微一沉,不觉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水儿,你可是觉得这匣子有什么古怪?”
小七见若水露出沉吟之色,知道她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我也说不准,只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若水捧着木匣,掂来掂去,若有所思。
“这鲜于东心思慎密,诡计多端,他又擅于用毒,这只木匣表面上看越是平平无奇,它就越是透着诡异,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若水将匣子放在桌上,这木匣甚沉,只捧了这一会儿,她的手腕就觉得酸痛,指着那黄铜小锁说道:“要想开启这锁,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别说是像你们这种练武之人轻轻一扭就开了,就算是不会武功的江湖宵小,开这锁也是易如反掌。鲜于东不会不知,那他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呢?这其中必有古怪!”
“还有,他府中珍珠宝贝无数,像这种木头匣子他压根便看不上,可是他却把这样一只毫不起眼的破木头匣子藏在暗格里,分明是欲盖弥彰,单看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不怀好意!”
小七连连点头,他本来只是心中隐隐觉得不安,让若水一分析,便觉得其中破绽百出。
“不错不错,水儿你说的很有道理。那现在怎么办?咱们就不开了么?”
小七嘴上虽然说不开,可是心里还是十分好奇。
“当然要开!”若水扬起了一条秀眉,肯定地道:“我相信鲜于东最大的秘密,就藏在这只木匣里。”
“那……”
“我有办法,等我去拿一样物事,去去就来。”
若水说完,就匆匆向外走去,只留下小七和步长安,心中满是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