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知府又急又怒,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十九师弟的嘴巴,让他少放几个屁。
他不想活了,自己可还有大好的前程,没活够呢!
他低着头,把脑袋往脖子里缩,恨不得缩成一团,然后滚出门去,消失不见。
“知府大人。”
就在侯知府拼命缩脖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墨白的声音在叫他。
他浑身一个哆嗦,就像听到了死神的召唤,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哭丧着脸道:“大、大、大、大侠。”
墨白看到侯知府一张死人脸,更是恼怒,自己长得就这么不受人待见,一个两个见了自己,都是这么一副鬼模样。
“知府大人不是派人准备膳食了吗?怎地还不送来?难道想把在下的师弟饿死不成?要是大人的手下不会做饭,那留着手也没什么用了,趁早剁下来是正经。”
墨白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只好把火气撒在侯知府身上,找岔。
“是,是,本府这就亲自前去催菜,请大侠和令师弟稍待片刻。”
侯知府灵机一动,这可是个逃之夭夭的好机会,他也不待墨白说话,飞快地掀开帐门,飞快地溜走了。
墨白回过头来,只见十九师弟疼得脸上肌肉抽动,额头上全是冷汗,那样子像极了小时候他练轻功的时候从树上摔了下来,跌断了一条腿,可是他不哭不叫,自己咬牙强忍。
就是这副倔强的模样打动了自己,他从那天开始,才对这个倔强的小师弟多了几分关注。
没想到事隔多年,他又在十九师弟的脸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表情。
他登时懊悔自己不该下手太重,对方是个病人,病人!
他一再地提醒自己。
“十九,现在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说的不错,如果我真的杀害了大师兄,那我只需要杀了你,再杀了那个侯知府,这天下间还有谁知道我的秘密?可是我真真切切地告诉我,大师兄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墨白顶天立地,几时说过谎话?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干的,难道你亲眼看到,是我出手放出银针,射入了大师兄的耳后吗?”
墨白叹了口气,替十九师弟接上了双臂,又在他手臂的关节处轻轻按摩,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谁知道你不杀我,安的又是什么心!你少假惺惺的卖好,我说不信就是不信,你就是再把我全身的骨头都卸了,我还是不信!”十九师弟没有半点感激,反而把头一扭,不再看他一眼。
墨白被他气得胸口一窒,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他咬了咬牙,放开十九师弟的手臂,站起身,双臂抱胸,冷冷地道:“大师兄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并没有亲见。我可以告诉你,制住大师兄并把他吊在树上的人,不是我,而在树下布置陷阱的人,的确是我。我只是想捉弄你一下,和你开个玩笑,如果我想要杀你,那陷阱里面就不会是一包粪,而会是数十根削尖的利器,十九,你真当我墨白不会杀人么?”
“你要杀就杀,我不怕你!”十九师弟执拗地不肯回头。
“好,很好!”墨白重重地咬着牙,“十九,你一口咬定我是杀害大师兄的凶手,可是你并未亲眼,你就认定了是我,可是如果我说,真正杀了大师兄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呢!”
“你、你说什么?你、你血口喷人!”
闻言,十九师弟倏地回过头来,两眼血红,就连脸都涨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凭什么说我杀了大师兄?我为什么要杀大师兄?杀大师兄的人,明明是你!”
他忍痛抬起右臂,奋力指向墨白。
“十九,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你心虚了?”
看到十九师弟这般激动,墨白体内喷薄愤激的血倒慢慢冷却下来,他甚至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大师兄被人点中了穴道,我信任你,才告诉你大师兄的所在,让你去解救大师兄,可是你见了大师兄之后,居然生出歹意,用银针暗杀了大师兄的性命。你口口声声说银针是我发射的,因为你说只有我才能用到这样细的银针,可是,十九,你别忘了,你惯用的暗器也是银针,而且你用的针,又细又轻,和杀害大师兄的凶器一模一样!大师兄动弹不得,你可以从从容容地将银针刺入大师兄的任何死穴,所以,杀害大师兄的凶手,是你!”
墨白的话有如连珠炮一样,一发接着一发,轰得十九师弟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动了动嘴唇,满心满意想要为自己分辨,却发现墨白说的好像头头是道,这凶手说是墨白固然可以,但说成是自己,也是一样的合情合理。
“墨白,你故意冤枉我,故意把你杀害大师兄的恶行嫁祸给我,你、你无耻!”
他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胸口发闷,险险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