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兮看着两人好像又对上官飞燕怜惜起来了,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闷。像是看的话本里的绿茶女,明明已经坏事做尽了,只要哭诉一番,总能得到男人的怜惜,这让虽然没做什么事但也奉献了一些气力打“绿茶”的林子兮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侧了侧身,道:“丹凤公主如何,我没见过,仅凭你一家之言,我无法得知究竟,也不想得知……你也不用说什么,有什么话,你和官差说去吧。”
说完,她看了一眼陆小凤又瞥了一眼花满楼,道:“没意思的紧,我先走了。”
听见林子兮说完那一句话以后就飞身离开,花满楼心里一沉,虽然语气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他就是知道,她生气了。
有些担心,本想追着上前宽慰一番,想了想眼下的场景,他顿了一下,只能心下微叹,而后停住了脚步。
他带着一丝歉意转向静默的阎铁珊的方向,“事及前朝,虽半入江湖,但花满楼还是大明官员之家人。此事我已托兄长报之朝廷,朝廷也已派六扇门之人来……”
“辜负了严总管的招待之情,改日严总管到花某的百花楼来,花某定盛宴相待。”
听到花满楼说已经报官的话,阎铁珊脸色微变,尚未来得及说什么,他身后的霍天青已然质声斥道:“江湖事,江湖了,花七公子这番作为,算什么英雄?!”
“'英雄'二字,不敢当。”花满楼慢慢地说道。
听着霍天青的质问,他不由地想起林子兮说起大金鹏国之事时的愤然,“谁说这是江湖事了?就因为沾着'江湖'两个字,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想着想着,他再想不起今日这件事的糟心,竟忍不住一笑,脑海中一边假想着林子兮的语气一边将林子兮那日说的话娓娓道来:
“(事关前朝……)事关前朝……”
(“而这前朝遗孤竟还打算纠集人手、收集财宝,这般危害我朝治安的事……”)
“而这前朝遗孤竟还打算纠集人手、收集财宝,这般危害我朝治安的事……”
(“我们头顶大明天,教踩大明地……”)
“我们头顶大明天,教踩大明地……”
(“不说你花满楼只是半个江湖人,且兄长中有身居高位食民之禄的,纵然只是个手无寸铁的百姓也无法袖手旁观,怎能说这只是江湖事?”)
“不说我花满楼只是半个江湖人,且兄长中有身居高位食民之禄的,纵然只是个手无寸铁的百姓也无法袖手旁观……”
他“看”向霍天青。
“怎能说这只是江湖事?”
“……”
霍天青本是因为上官飞燕暴露再加上花满楼报官,计划注定被破坏忍不住气愤出声,谁知一向温润的人竟如此咄咄逼人地挡回来了。别的不说,一句“你们难道真想复国?”就足以震慑他们了,毕竟,这还是明朝的天下。
于是,他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刺了一句:“花公子好口才……”
花满楼并不在意霍天青语气或者打算如何,将事情转交给暗暗跟着他们的六扇门的人以后,他便不打算管这件事了。
想起几月前小楼的安然自在,想起几日前遇到的几个生命的遗憾,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回小楼了。
小楼里的花等着他回去浇,应该会有很多话要和他说……
想着,他朝着陆小凤微一点头,拍了拍陆小凤。
因为阎铁珊说青衣楼与他无干,但他猜测青衣楼主也是当年的人,陆小凤闲不住,便也去凑热闹了。
热闹也看够了,花满楼便和陆小凤告辞了。
回想着林子兮刚才离开的方向,他猜想林子兮是回客栈了,便往山西城里那家最大的酒楼赶去。
想到要回小楼,想到自家的满楼鲜花,花满楼的心中又开始充斥着温暖。
想着自己的小楼,一路上,七弦琴铮铮的声音似乎环绕在他耳边……
还有“叮当”的碰杯声……
“哗哗”的翻书声……
……
然而,等他到客栈时,却不见子兮……
花满楼一顿,脑海中的声音忽然如潮水一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