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心里很明白,宸兮之所以让她寸步不离自己身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子母蛊,怕离开他超过?五十丈的距离,便会让蛊毒发作?。而且如今庄内大乱,不管是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还是顾忌子母蛊的原因,他都会始终在自己身边陪伴。
“庄主,章姑娘求见!”一旁的侍卫匆匆前来禀告。
宸兮点点头?,揉了揉太阳穴:“让她去前厅稍等,我马上就去。”转身牵着?云初,“随我一起过?去吧。”
云初佯装无?辜的望着?他:“我可不可以不去?你们谈事情,我都听不懂,在旁边岂不是多余吗?”
宸兮沉吟片刻,眸光温柔淡然:“就这一次。”说罢,不由分说的拉着?她朝前厅走去。
随着?他在寂静的逍遥庄内行走,不一会儿便到了前厅,刚跨入门,一个身穿暗绿色长裙的女子快步走上前:“侯爷。”她眉目之间英姿勃勃,飒爽干练,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娇柔,更?多的是一份不让须眉的利落与爽捷。
“章姑娘,有什么事,让你亲自来一趟?”宸兮拉着?云初坐下。
那章姓女子似乎有些?顾忌云初的在场,有些?迟疑。宸兮看出?了她的犹豫,笑着?执起云初的手:“这位是我未来的娘子,在她面前你无?须忌惮,但说无?妨。”
章姑娘的脸色不禁有些?暗沉,点了点头?,开门见山:“侯爷,家父在城外?的兵马也中?了水源之毒,症状与逍遥庄的情况一模一样,看来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打算先发制人了。家父尚在军营之中?,不便前来,他让我来询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宸兮下意识的敲击着?桌子,每次他在思索的时?候,总会这样做,似乎已经成为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动作?:“无?妨,这毒并不会致命,只会使人昏迷,我已派人去寻找解药,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请令尊无?须担忧。”
“可是,时?间紧迫,我们……”
“章姑娘难道信不过?秋某?”宸兮挑眉望去,眼内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我自然是信侯爷的。”章姑娘微微一笑,“不仅仅是我,章家军上上下下都是信侯爷的。”
云初不明所以的望着?二人,这个女子会是谁呢?在宸兮的大业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为什么城外?的驻防军队也中?了这样的毒呢?会是谁干的?一个个疑惑的问题在脑中?盘旋。
“在想?什么呢?”宸兮点了点云初的鼻子。
云初这才回过?神?,发现那章姑娘已经走远了,下意识的问:“这位姑娘是谁?”
“章妍茹,章田德将军的幺女。”宸兮如实回答。
云初的脑中?百转千回,章田德这个名字似乎有听到过?,好像是禁军都统,年?前又被封为一个什么将军,难道他和宸兮之间有什么关系?
“宸兮,为什么会有人对水源投毒?连皓有没有办法提炼到解药呢?”云初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似乎隐藏其下的,是难掩的暗流汹涌。
“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会难过?吗?会想?我吗?”宸兮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呵出?暖暖的气,故作?轻松的问着?。
云初的手猛的抽离他的掌心:“你……”
宸兮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声?音爽朗:“傻瓜,我开玩笑的,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整个逍遥庄都不会有事。”
他虽然说着?安慰的话,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忧虑,没有逃过?云初的眼光。想?到他刚才那句看似无?心的问话,云初心里隐隐有着?不安的感觉,或许马上就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展开。
之后的几天,不管是在医馆查看解药的锻炼情况,还是去城外?视察章家军。宸兮始终让云初伴随着?,寸步不离。
入夜之后,整个逍遥庄更?是静的几乎诡异,云初穿上外?衣,在庄内游走,无?意中?来到了倾柳水榭,里面似乎只有一两盏孤灯,显得萧条而落寞。自从柳鸢暗杀的事情曝光之后,她几乎就没有再出?现过?,就像被禁足了一样,但是她现在怀了宸兮的孩子,而宸兮似乎也再没有踏足过?倾柳水榭,难道他所谓的给柳鸢的惩罚,就是这样漠视他们母子吗?
这样的惩罚,根本不足以平愤,云初几乎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进去杀了柳鸢,这样的恨意,并没有随着?多多的远逝而减弱,相反是与日俱增。
曾经她也天真的以为——“饶恕是一种美德。”
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在绝境中?怀孕,在期待中?产子,在平静中?守候,在痛苦中?失去。如今在空谈饶恕是美德,自己根本做不到!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子母蛊的解药,等将来柳鸢生下孩子之后,她终会有机会报仇的。
强忍着?心绪,来到悠然居,这段时?间,白天宸兮同她几乎形影不离,而到了晚上,则各自分睡在悠然居和撷心阁。为了找寻子母蛊的解药,云初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就会外?出?找寻,把医馆和书房内几乎都翻遍了,却依旧没有蛛丝马迹,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悠然居。
悠然居的夜晚,常年?都有夜明珠作?伴,在几个厢房内查询无?果,云初再一次踏入宸兮的卧房,越过?屏风,借着?柔柔的夜明珠之光,云初望着?床上那绝美的男子,发丝静谧的散落在枕边,即使在睡梦中?,他依旧如此优雅,高洁。
小心翼翼的在一整墙的多宝格内翻找着?,动作?轻柔缓慢,生怕发出?一些?声?响,吵醒沉睡中?的他。
身后传来细微的被褥的声?音,云初惊慌的回过?头?,幸好,只是他翻了个身,面朝着?床内,背对着?她。云初加紧手上的动作?,在一个个格子里寻找着?,半晌之后,还是一无?所获。
他究竟把解药藏到哪里去了?还是这子母蛊根本就没有解药吗?
思及此,不禁心内一凉,快速的逃离了悠然居。
次日一早,半梦半醒之间,便见到一张含着?淡淡笑意的容颜,顿时?惊醒。
“宸兮,你怎么在这里??”云初拥着?被子,赶紧坐起身,也不知道他在旁边坐了多久,想?到自己那不雅的睡相,云初有些?脸红。
“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宸兮捋了捋散落在她肩头?的发丝,笑着?望着?她一脸窘迫的样子。“我现在才发现,某人的睡相可真糟糕啊,四仰八叉的,还外?带打呼,磨牙,流口水。看来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婚事,不然睡在你身边,肯定被你折磨的夜夜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