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喝,怎知不够烈?这?宫中的酿酒法?和宫外可不同。你一尝便知。”
楚歆笑笑,一仰头,咕噜咕噜的猛灌,随手用袖口抹了抹下巴上滴落的酒:“嗯,味道还不错,为什么想要灌醉我?想从我这?里问些什么?”
孟郁儿愣了一下:“还真瞒不过你,我以为你想醉一场。”
“什么意思?”楚歆驾着马,在微风的吹送下,徐徐前行着。
“你每天都要逼着自己演戏,不难受吗?”孟郁儿狡黠的笑笑,“好歹我在宫里长大的,所以看人心,我还是自诩有些眼力劲的,你喜欢上了你的师妹,是吗?”
“胡说什么??”楚歆第一次被人拆穿了心?事,有些恼羞成怒,策马疾行而去,孟郁儿紧追其后。
“干吗,说出你的心?里话,就发那么大的脾气?要不要杀我灭口啊?反正你已经在我身上下了毒了,就算现在取了我的性命,我也无话可说。”
楚歆翻身下马,躺在宽阔绿意盎然的草坡上,双手搁置在脑后,呆呆的望着深蓝色的夜幕。孟郁儿也下马走到他身边坐下:“姓楚的,我觉得你好伟大啊。”
楚歆的脸色酡红,酒意已经使他有些混沌:“伟大什么,我其实是有私心?的。秋宸兮给过她刻骨铭心的爱情,也给过她锥心刺骨的伤害。慕容吟给过她此生不渝的守候,也给过她细水长流的柔情。而我呢,我能给的,就是在她难过的时候逗她开心?,像小丑一样,博她一笑,云初她,总说我像一个开心?果,可是,开?心?果也会累,也会疲惫,也会难过啊。但我一点也不后悔,我要她的记忆中,每次回想我时,尽是笑容,那我便知足了。”
长长久久的沉默着,孟郁儿一骨碌起身,跳上马:“别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说罢便大挥马鞭,朝夜幕中飞驰而去。
楚歆依旧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好像什么都不曾说过,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苦笑。
逍遥庄内
倾柳水榭一片漆黑,柳鸢面色苍白的蜷缩在角落里,任谁敲门都不开?,也不点灯。
“鸢,怎么了?快开门。”宸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她却依旧不言不语。直到大门被一脚踹开。
宸兮环顾四周,目光定在一袭单衣,双手抱膝的柳鸢身上,轻轻走上前拥着她:“为什么一天不吃饭,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尽是泪水,鼻子也哭的通红,一瞬不瞬的望着宸兮,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枚印鉴,交到宸兮手上:“宸兮哥哥,我都已经知道了,这?枚庄主夫人的印鉴我还给你,等哪天云初回到庄内,我会把?这?个位置让给她的。”
“你在说什么?”宸兮握紧她的手臂。
“不要再瞒着我了,你在到处找云初是吗?你已经爱上她了是吗?”柳鸢强忍着泪水,哽咽的说,“其实你会爱上她,我一点也不意外,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若不是墨婷姐姐告诉我这?件事,你是不是就打算让我一辈子做一个傻瓜吗?”
“墨婷?那个多嘴的女人。”宸兮眼内闪过一丝阴毒,任何敢在鸢面前嚼舌根的人,绝对不能饶,“对不起,鸢,我不该瞒你。”宸兮垂下头,轻抚着她的脸颊。
“宸兮哥哥,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有多痛吗?我可以让你身边存在那些侍妾,而做到毫不介意,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眼里,满满都只有我,但现在,你眼里心?里,已经不仅仅是我了,还有她,不是吗?我想装作不知情,想要闭上眼睛,关上耳朵,蜗居在这倾柳水榭,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好难受,我们从小长大,青梅竹马的情意,难道比不上那个出现才一年的女人嘛?别再找她了,可好?可好?”柳鸢期盼的望着他的眼睛,告诉自己,如果他毫不迟疑的答应,那她会选择放过云初,让她平平安安的生活在栖霞谷。
但是,他犹豫了,迟疑了,沉吟片刻:“鸢,此生我不会负你。”揽着她的头,枕在自己肩头,“我们从小的情分,我怎舍得割舍呢?在爹娘先后过世时,在大哥不明所以的猝死时,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我不会忘。”
柳鸢不再说话,只是不停的流泪,夏云初啊,我本不是狠心?之人,可是为了捍卫我的男人,捍卫我的爱情,捍卫我的婚姻,你只能死,墨婷也要死,想要看我的笑话,都得死。不要怪我,在爱情里,我只要全部,绝不容任何人分享走宸兮哥哥的一丝一毫的爱,你,只能死。
次日,逍遥庄便传出墨婷得了失心疯,投井自尽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原因,却一时间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