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大哥。”我唤住他,迟疑片刻,开口,“慕容公子是不是在庄内?”
他疑惑的点点头:“是啊。慕容公子和我师傅一起来的。鸢姑娘的眼睛只有我师傅才有办法救治,慕容公子似乎与我师傅就旧识,而且他知道鸢姑娘平安归来的消息,所以也来看望看望她。”
“喔。”看来刚才在我身边的,真的是他。
“我再去煎药。”说罢他退出了屋子。
我带起狐裘手套,双手护在腹部,一个小生命在体内应运而生,我怎么忍心弃他不顾呢?斜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又下雪了呢。纷纷扬扬的雪花,晶莹的洒在空中,漫天飞舞着。隔着半开的窗柩,我看到宸兮提着一个食盒朝我走来,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积着半寸厚的积雪,随着他的脚步声,发出嘎吱嘎吱的踏雪声,他似乎也看到了窗内的我,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我,食盒内,想必又是一碗堕胎药吧?他还真是不死心啊。
“你要见我?”这是他走进屋内的第一句话。
没有打伞的他,肩头和发迹覆盖着一层细细密密的雪花。
“我想要这个孩子。”我开门见山的开口,尽量让自己口吻平静一些。
他没有接话,将手中的食盒搁在桌上,掀开盖子,碗内的药水还飘着一阵微热的雾气,将碗递到我唇边:“不要逼我动手,你自己喝了吧。”
“我想要这个孩子!”我再一次重复,脚步向后退去。他端着碗,一步步朝我走来,直到我退无可退,整个背脊贴在冰冷的墙上。
“我不会要他的。”他伸出手卡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口。
我用力的甩开头,怒目望着他:“孩子是我的,你凭什么干涉?”
“凭我是他的父亲。”他森冷的话音,仿佛在说着毫不相干的事情,感觉不到一丝涟漪,他对自己的骨肉也是如此残忍。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可以保住我的孩子,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你,不是他的父亲。”
他果然诧异的松开了我的下巴:“该死的女人,你再说一遍。”他的眼眸中,仿佛闪过一丝裂缝,从瞳孔的最深处破裂开来。
“孩子是我的,你不是他的父亲。”我冷冷道。
“啪”一个火辣的耳光扇在我的脸颊,口腔内一股腥甜,顺着嘴角而下。我捂着脸,瞪着他:“不管让我重复多少次,我还是这句话,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他面色铁青的扬起手,我看着他的手顿在半空中,最终握成拳头:“孩子是谁的?”
“与你何干?”
“你这个女人,竟敢背叛我?你就那么下贱的迫不及待的要找男人吗?”他一把扯过我。
我拼命的挣脱他的禁锢,看着他的眼睛:“秋宸兮,你真的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在你一次次伤害我之后,我难道还要为你守身如玉吗?”我笑的诡异,看着盛怒中的他。
“是慕容的吗?”他眼内阴冷,话音切切,“是你同他在蛇谷村的时候?你竟然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苟且?我和你什么关系?你有权利过问我的私事吗?你是我的夫吗?”我摇了摇头,嘲讽的看着他,“你什么都不是,那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又有什么权利来决定这个孩子的生死?”趁他失神的片刻,我一甩手,将他手中的药碗砸在地上,瞬间碎成碎片。
山盟犹在,只剩孤影独徘徊。
旧日游踪,半是荒草半是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