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若没有别的事情,云初先行告退了。”我一边对她说,一边伸手强按住师兄几欲上前的身体。
“我有说让你走吗?”八公主快步上前,伸手准备拉着我,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我目瞪口呆的低头看着她。
“公主真是客气啊,怎么给一个丫鬟行那么大的礼啊?”楚歆一脸好笑的看着八公主。
她一个咕噜赶紧起身,脸色涨的通红,怒气冲冲的指着楚歆:“你,是你绊倒我的!!”跟随在她身后的几个丫头,赶紧扶住她,并拍了拍她裙摆的泥巴。
“公主真是冤枉属下了。”楚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您是金枝玉叶,属下只是一个小小侍卫,如何敢造次呢?”
“你,叫什么名字??”她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楚歆退后一步,抱拳:“属下姓辛,名储。辛勤的辛,储藏的储。”
“哼,下等人家取的名字,也果真低贱啊。含辛茹苦的辛,家无斗储的储。真是个一穷二白的名字。”她鄙夷的瞪着师兄。
“哎。”师兄重重的叹了口气,“属下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以讹传讹的坊间传闻,果然是信不得啊。”
“什么传闻??”八公主孟郁儿果然迫不及待的问着。
“坊间相传……”他故意卖关子,顿了顿,“八公主孟郁儿,长的娇俏动人,却年方十八,至今未婚。因为,蛇蝎心肠,自私任性,蛮不讲理,乖张野蛮,但凡见过她的男子啊,都被吓跑了……”
孟郁儿的脸色由暗红转为铁青,不敢置信的瞪着师兄,双唇气的直打哆嗦,语不成调:“你……你个贱民,竟,竟然敢,如此,如此……”她一把甩出手中的软鞭,朝师兄的面门攻来,师兄右手一伸,直直的扯住鞭子。
一脸无害又真诚的笑容:“公主,你怎么了?话可不能只听一半啊,属下想说的是,上述这些坊间传闻啊,根本不能相信。”
孟郁儿见敌不过楚歆,索性也不发力,任由楚歆握着鞭子的另一端。
我忍不住背过身去,不然我真怕自己会笑出声来。
“其实我今日一见公主芳容啊,认为那些传言之人,简直可恶至极。公主虽然稍有骄纵,但瑕不掩瑜。您貌美又庄重,大方又得体,高贵又娴静,传出那些话的人,一定是爱慕公主不成,而故意诋毁您的。”话锋一转,原本的诋毁突然变成的赞美。
孟郁儿脸色缓了缓,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那么大一顶高帽子扣在脑袋上,如果再发飙的话,岂不是正应了坊间传闻嘛。
她冷哼一声,从我们身边走过,师兄顺手松开鞭子,不料孟郁儿一个踉跄,险些又摔倒:“哎,公主,您小心啊。”楚歆强忍着笑意,故作一脸关心的样子。
看着孟郁儿又羞又恼的样子,我真是忍不住同情起她来,师兄捉弄人一向拿手,看来她这回算是吃瘪了。
午膳过后,公主吵着要和宸兮,鸢一起去清风观,而翩翩等几个侍妾,也以替宸兮祈福为由头,也随驾同行。
刚到清风观,就看到一众道士已经迎在门口。中间站了一位身着褐色道袍的老者,白发白须,道骨仙风,笑吟吟的行礼:“恭候逍遥侯!”
宸兮虚扶一下:“行云道长客气了。”
我扶着鸢,提醒着她脚下注意门栏,一行人便朝道观内走去。简单的用了些茶水之后,我从袖袋中取出宸兮和鸢的生辰八字,毕恭毕敬的递交给行云道长。他伸手接过,却直直的看着我,面色凝重,却让我心底直发毛。
众人都大惑不解的看着我,宸兮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道长的审视。
他敛了神色:“逍遥侯歇息片刻,贫道已命人整理好了厢房,如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小徒们。”他右手执着佛尘,谦恭有礼。
“那这三日就叨扰道长了。”宸兮颔首,在小道士的带领下,扶着鸢朝厢房走去。我刚准备随着他们一起离开,那道长的佛尘在我身前一栏。
“这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他的突如其来,让我有些不明所以,虽然心里疑惑万千,但仍旧点点头。宸兮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便扶着鸢离去。
我随道长一路蜿蜒的在亭台楼阁中穿梭者,他走在我前面一米之处,却始终不发一言。直到他在一个树丛环绕的亭子里停下。
“请问道长找我来,有事吗?”我柔声问。
“那贫道就开门见山了,姑娘你,并不属于这里!”他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我。
严冬的午后,因为他这一句话,竟惊出我一身冷汗,牵强的笑笑:“云初不知道长所言何意?”
“姑娘是聪明人,怎会不知道贫道的意思呢?这里不属于你,你不该留恋于此的。”
我失神不语。
“一抹孤魂,妄想重生吗?”他的口气突然呵斥起来。
“你……”我不免觉得有些可笑,来到这个时空,并非我的本愿,他这样质问我,根本毫无意义,“道长,云初为何会来此,自己也不知晓,您又何必怪罪呢?”
“如果贫道有办法让你回到本来的地方,你可愿意??”
“我……”
“莫非你依旧留恋于此??”冷风吹起了他的衣袂,“尘世间各自有各自的法则,虽然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将你送来至此,但本天师的职责是守着当今天下的规矩,你的出现,会坏了这规矩,改变未来的进程。所以,我必须送你离开。”
“呵呵,道长您真是高看我了,云初没有这样的能耐。何况,回到本来的地方?可能吗?”我的意思是想说,说不定现代的我已经死了,即使他把我这抹孤魂送回去,何处安身呢?
“贫道自有办法让你安身立命!”他竟然猜出了我的想法。“等五星汇聚之日,便是贫道送姑娘回尘之时,届时,莫要留恋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