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再这样了,可以吗?不管有多爱,都要保护好自己,可以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我沉吟片刻,点点头!
因为我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为宸兮不顾一切了,此生,不会再有见面的可能了。
见我点头,他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怎么还站着?”
“啊?”我不明就里的看着他。
“刚才说了那么多点心,我都饿了,还不去做?”
我笑着拍拍手:“不生气了?那我现在就去做!”说着就卷起袖管忙活起来。
他无奈的朝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没多久,姚神医就捧着两大袋奇奇怪怪的草药进来,让慕容把所有煮好的水倒入浴桶内,把其中的一袋草药倒入桶中,嘱咐我要泡一柱香的时间,另一袋让慕容熬成药水,等泡完之后喝掉。临行前还说以后每日都会送草药过来,如此反复半个月便可解除“子夜黯然香”的毒。
慕容对他千恩万谢,我也很是惊喜,毕竟这夜夜折磨人的寒意,在这深秋的季节里,更是痛苦难忍。
在慕容的监督下,喝完了漆黑苦涩的药水之后,我便去那老槐树下找姚神医,不错所料,他依旧捧着酒壶,呆呆的倚靠在树干,神情落寞。
仿佛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但他并没有回头:“你来了。”
“姚大叔知道我会来找你?”
他拍了拍身旁,示意我坐下,我抱膝而坐,望着他。
“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他叹了口气,声音暗沉。
“是芊芊姑娘吗?”那日他初见我之时,口中喃喃的,便是这个名字。
点点头,目光望着远方,仿佛在回忆:“我年轻时,云游四方,一日在山谷中,遇到坠崖的芊芊,她奄奄一息,却有着很强的求生欲,我到现在仍记得,当时她慢慢的朝我爬来,拽住我的衣摆,让我救她。”
他的叙说停了停,目光温柔极了,就仿佛看到了一幕世上最美的画卷。半晌之后,才又娓娓道来,“她昏迷了十天,我始终细心照顾。我以为她如同我救治过的其他病人一样,只是过客而已,可是直到她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我就被她吸引了,她有着一双凝眸似水,清澈无尘的眼睛,就像一股漩涡,让我再也移不开目光。我只想一辈子看到这样的双眼。之后的日子里,她身体逐渐康复,陪着我一路云游,我以为所有美好的时光都在此静默,直到有一天,来了一群人,把芊芊带回去。我这才知道,她,她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因为她的夫君有事离府,被几个侍妾用计骗到了崖边,将她推入山崖。我还记得她临走时,望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几个月来,是她人生最美好的日子,但她有她的责任,和她家族的荣誉,再也由不得她任性,所以她必须要回去。当时我的心,就像被利刃一刀刀的凌迟着,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姚神医的声音伤感极了,这样一个年轻神医与落难小姐的爱情故事,或许在说书人的口中,只是一个美好的故事,但在此刻听来,却是满腔的无奈与悲伤。我没有说话,依旧听着他的叙说。
“从那以后,我便时时关注芊芊的消息,她的夫家在崎国是望族,所以坊间总会有她的一丁半点消息传出,我听到她的夫君对她疼爱有加,独宠于世。我为她开心,尽管我的心说不出的万般苦涩。我想,只要她是幸福的,我就幸福。我始终守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关注着。直到一夜之间,整个崎国都城都传她因难产而亡。她的夫君更是怒杀了三十多名大夫。我至今仍然不相信,那个快乐明媚又爱笑的女子,真的就这样离去了吗?芊芊,真的就走了吗?”说完,他将手中的酒囊,一饮而尽。
“姚大叔,芊芊之所以当初会随他们回去,就是不想连累你,与其让你跟着她亡命天涯,不如自己独自面对,让你回到自己本来的生活。所以,她如果知道你那么多年来,都为她而伤心,为她而孤独。你认为,她会快乐吗?”
姚神医转过头,望着我,缓缓抬起一只手,抚上我的鬓发:“真的太像了,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眼神迸发出一丝光彩,“云初姑娘,你是哪一年生的,什么日子生的?家中父母可在?”
说实话,自从我到了古代,还真没有问过师傅和师兄我的生辰,只记得师兄说过我今年十七岁,其他就再没说了,我隐约猜出姚神医的想法,淡淡一笑:“今年十七岁,具体哪一天我不知道。从小就跟师傅,师兄为伴,也不知父母是谁。”
他听闻我的话,整个人更是激动:“莫非,莫非你是芊芊的孩子?”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崎国人,我家在孟国,宛城郊外。”
“不,不,你一定是芊芊的孩子。当年她难产而亡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听闻关于孩子的任何消息,如果是死,当年就该有消息传出。如果是活,如今都那么大了,按照那人对芊芊的疼爱,那对孩子更该宠爱万分。你一定是她的孩子,一定是!!”他的口吻从一开始的不确定,渐渐转变成坚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