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亏将军的注意力都放在猫,一时无暇他顾,佩朗翠队长险险与一次人身危机擦肩,之?后紧紧闭上了嘴,安静得仿佛他这辈子从没?有?多嘴多舌过。
猫今日?的社?交到底顺利不顺利,崖会泉站在玻璃墙外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还?好体检报告就比较直截了当,所有?数值明明白白的列在报告单里,要是对哪一项有?疑问?,作为需要宠物医院院方以?高规格接待的顾客,崖将军还?能随时找个医生过来,听专业人士逐一为他解读数据项。
崖会泉本来准备接到猫就走,只要拿到院方专业仪器测出的结果,数值读取分析他自己都会,再不济家里也还?有?个百里。
但……
就像科学技术发展至今,谁家都有?家庭医疗舱,诸如?头疼脑热之?类的小毛病,基本大家在家都能自行解决,然而只要这个家里有?学龄前的小崽,有?一些在成年人眼中看来既稚嫩又脆弱的小生命。
出于某种成人对幼崽的呵护本能,小毛病一旦落在小崽们身上,在大人眼里就成了需要谨慎对待的大问?题,简直不敢大意,唯恐每个“小毛病”都是浮在海平面上的冰山一角,必须得把小家伙送去专门医院给专人检查,听一听专业意见?,方才能卸下心口那块高高悬起的石头——哪怕石头压根是凭空臆想,从不存在的。
过去,崖会泉对这种小题大做很不能理解,他自己是个童年时期也格外坚强自立的人,当小崽时也不怎么依赖他人,有?小毛病基本会自行处理掉,在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该怎么启用家庭医疗舱,会给自己做基础诊断和治疗。
他不会把“小毛病”留着去长辈面前碍眼,没?怎么体会过这种过度呵护,长大后更是没?有?谁能让他来呵护一把。
对于跟自己俨然是两个世界的东西,他不理解得理所应当,更没?想过这种曾经就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未来哪天居然还?能落到自己身上。
“崖将军。”宠物医院特配的医生试探着说,“您应该已经收到了我们医院推送的体检报告单,您想要听一听诊断建议,以?及对于两个月大的小猫,具体还?能够做哪些家庭护理吗?”
“……”崖会泉顿了一下,他若无其事?把正朝医院大门外的脚尖一转,跟他本来就想听听医生建议似的,十分流畅自然地?转回了身,“嗯,办公?室在哪?”
“请随我来。”
医生连忙给抱着猫也一脸高冷的年轻将军领路。
提前去往外面备车的卢思明都看见?崖会泉往外走了,没?几步就要出大门,他目的地?坐标都已设置好,只等着将军上车送对方和猫回家。
结果,他稀里糊涂地?发现?将军又转身往里了。
“什么情况?”卢思明不太确定将军是落了东西还?是一时又不走,他给佩朗翠发去信息,自己没?立即将已经启动的车又关闭。
佩朗翠很快连通他个人终端。
第二?翼队长先确定自己这回与将军保持有?足够远的距离,再才解除了嘴上的封印,在私聊频道嘀嘀咕咕:“说来你可能不信,咱们将军刚刚被?医生叫住,问?起要不要听面诊建议时,我竟然从将军身上看出了一点长辈般的操心——他被?医生又请回去听养猫建议了。”
卢思明:“……”
听了同事?在前方汇报的最新信息,亲卫长却觉得有?点不好。
他发现?自己快逐步被?对方带偏了,听佩朗翠这么一说,感觉黎旦旦是真有?了点“亲生的”的味道。
……但黎旦旦除了是将军的猫,还?是将军名义上的配偶啊!
你的另一半对你充满了长辈式的关怀,这,这是不是有?一点伦理上的微妙?
卢队长看着是个正经人,脑洞开起来就也直教人望尘莫及。
被?亲卫一不留神质疑了“伦理问?题”的崖会泉,本人倒是完全?没?想那么多。
答应医生建议时,崖会泉只是心里忽然一动,意识到他如?今需要对另一条性命全?权负责。
而对别人负责时,和负责自己的体会便很不一样。
“从检测报告来看,您的猫……配偶非常健康。”医生十分富有?职业素养,说起“猫配偶”这个词时卡了一下,也不影响他一脸礼貌地?将话?继续,“您的管家向医院提交过特别嘱托,称希望重点检查增重是否对猫的身体造成负担,这点您放心,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您,在快速增重的同时,您的猫骨骼发育与增重是相匹配的,它的骨骼非常强健,增重也不单是在增加脂肪,骨重和肌肉重量占有?更大比重——这意味着您的猫整体仍发育十分均衡,增重除了让它飞快变强壮以?外,目前还?未给它带来任何不良影响。”
谈及自身专业领域时的医生有?点絮叨,恨不得把每一个观点都仔细掰碎了,再讲给人听。
唯恐面前这位初次上手养猫,一双手过去只养过机甲战舰的长官听不明白。
崖会泉对这种长篇赘述其实不太耐烦,过于理论性质的东西,再配上这医生和缓到近乎无起伏的语气,效果堪比念经。
但他还?是听下来了。
听完了医生对于黎旦旦检查报告的解读,他还?耐心听完了对方给的照顾建议。
等一阵叫人实在没?法忽略的呼噜声从崖将军腿上传出来时,终于快絮叨完的医生便和他一起发觉——身为备受人类关心的当事?猫,黎旦旦对医嘱倒是全?然无所谓,已经很自在地?趴在人腿上睡着了。
崖会泉低头看猫,没?留神问?了个问?题:“下午玩累了?”
这问?题更多是冲着猫去的,他的语气难得温和,知道睡着的对象不会回答,伸手揉了一把猫毛茸茸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