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我们先去其他玩家把一起叫上。”张涵良没理他,向程翎伸出手,“我来扶您下楼,公主殿下。”
白袅袅不忍直视地夺门而出,喻成风面带鼓励地看着张涵良。
他现在很期待这个大兄弟知道自己尬撩的是纯爷们以后的表情。
程翎好像已经克服了心里的一切障碍,无比自然地搭上他的手,回头瞟了喻成风一眼。
喻成风心领神会,点头哈腰地上前给他提裙摆。
......
一楼灯火通明,众玩家集中在亮堂堂的大厅里,大厅正中央摆着一张纯白色的丝绒王座,王座两侧分别立着两尊面容圣洁的圣母垂泪像,栩栩如生,装饰华贵,神情肃穆。
他们坐在大理石地板上围成一个圈,程翎因为裙摆太大了于是坐在了中间,所有人的眼睛都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他却是眼睛放空地抠手指。
白袅袅对程翎这种处变不惊的气质十分佩服。
会议中跟进来的两个玩家都没有认出形象变化巨大的程翎,只是悄悄打量这个高个美女。
“咳,总结一下,我们在顶层找到了两个被赋予了角色的玩家,并且触发了任务,你们在其他楼层有发现什么吗?”张涵良总想在美女面前显摆一下,于是率先开口了。
城堡一共有三层,空间利用极不合理,每一层都建得奇高无比,显得到处都空荡荡的,就算填了再多华贵精致的装饰也没用。
张茜自然不会拂兄长的意思:“我就在这一层转了转,发现出口的大门上了锁,窗户也被封死了,从窗口看去现在是傍晚,附近是一片森林,没有发现地窖之类的地方。”
文杰拽了一旁面色不太好的罗国尧:“二楼有点问题,二楼没有灯,我们从一楼拿了个烛台,一照发现到处都是血,就没敢往里走。”
白袅袅和罗国尧一样是第二次进游戏,但是明显比他镇定多了:“我一开局就被系统安排了单独的任务,比你们更了解一点这个世界的背景。”
“这里是皇家森林深处,是恶毒后母囚禁公主的地方,她派遣了女巫监视公主,女巫第一年就住在二楼,第二年她给公主施了诅咒让公主陷入沉睡,然后就不知所踪了,现在是公主被囚禁的第四年,沉睡的第三年。”
“那我们下一步应该去二楼看看,女巫既然在那住过,必然就会留下痕迹。”文杰感觉现在有喻成风撑腰,胆量大得不行。
还有一点,喻成风补充道:“我们先要搞明白,我们不是要找女巫,而是要搞明白女巫的诅咒是什么。”
文杰和罗国尧头都快点掉了。
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众人都是一愣,张涵良没有管自己的妹妹张茜,反倒是一个箭步挡在了程翎前面。
这座古堡的照明工具都是烛火,又不是电灯,何来闪烁一说。
多半是闹鬼了。
灯光又乱七八糟闪了几下,然后就彻底黑下去了。窗外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下去了,一片漆黑如墨,有风“呜呜”地吹过,“啪”一声把紧闭的琉璃窗户吹开了,大开的窗砸在窗框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
“大家小心。”张茜的声音有点干涩。
“滴答。”
突然有水滴滴到她的脸上,她摸了一把,抬头看天花板。
一片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滴答滴答滴答......”
那水滴得越来越密集,有人也被滴到了。
“这......哪里来的水?”罗国尧摸摸脸,傻傻地抬头。
一道闪电伴着惊雷划过,“轰隆”一声劈亮了屋内,所有人的脸都被这一瞬白光照亮了。
......同时照亮的,还有满天花板悬挂着的罐子。
那是密密麻麻悬着的上百个玻璃似的罐子,罐顶以一根小小的细丝吊着,仅一瞬间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只能模糊辨认出里面是用水泡着什么东西。
“你、你们看到了吗,那是什么?”罗国尧头皮发麻。
没有人回答他,风越吹越大越吹越响,头顶的罐子被风刮得不停摇晃,互相撞击地叮当作响。
“怎么会有罐子,刚刚还没有的......”张茜的声音已经有点抖了。但是她还是尽力地绷住。
“啊!”罗国尧突然大叫一声,与此同时一阵劈里啪啦的碎裂声风声中混杂着响起。
“大家快避开!罐子砸下来了!”他大声喊,玩家们四散而逃。
其他人看不清楚,可是程翎和喻成风看见了,
那罐子并不是被风吹得自己砸下来的,而是一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忽视重力一般地贴在天花板上攀爬,用力拽下来的。
文杰和罗国尧跟着喻成风左躲右闪,感觉周身都是清脆的碎裂声,可是他们却神奇地没有被任何东西砸到,甚至连一点液体都没有被溅到。
罗国尧在几次漂亮的躲闪之后心里略略放松了些,感觉这些罐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躲,大意步子难免变得有些琐碎,结果刚没走两步就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碎渣滓,脚步一滞就落后了另外两人半步。
“啪!”
一个罐子直直砸下,文杰险而又险地躲开了,落后半步的罗国尧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罐子“哗啦”一声直接砸碎在他的头上。
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罐子里的液体浇了他满头满脸,一个湿漉漉的东西顺着他的肩膀滚到手里。
他脑袋还蒙着,这时灯突然又闪烁了几下,不一会就恢复了明亮,狂响的风也停了,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了,默默看着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东西。
罗国尧也低头,他的脑子已经宕机了,连尖叫都忘记发出了。
他怀里抱着的,也就是那个罐子里泡着的,是一颗被泡发了的、软烂皱巴巴的、面容模糊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