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就被沧联邦的军舰击落在艾奇E号星,你可千万不要再随随便便地捡人、捡精神体回家。
嘟嘟嘟——
渲父的话还未说完,一个月只能勉强打通一次的辣鸡信号,就又中断了。
“气死我了!”他愤怒地把手机掷向地面,抬起腿,狠狠地碾踩着它:“我之后一定要建议内阁把咱老家的破烂信号站炸了,什么玩意儿啊!”
“都娱星二十一世纪了,难道艾奇E号星还在坚持使用土豆服务器吗?”
“冷静,你也成年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就炸。”
渲母俯身拾起专为“哨兵人群”设计的钛合金新型抗摔力Max+手机,将它搁置一边,继而具象化出了几道精神触手,轻柔地为丈夫进行疏导。
“宇宙中就不可能存在完全冷静的哨兵,即使有,那也是装的,内里比谁都暴躁,比谁都疯狂!”
“有向导的应该会好一些吧。”渲母操控着触手,半轻不重地爱抚着渲父的精神体,一只庞大凶狠、此时却翻起肚皮四脚朝天的黑狼。
“哼,完全错误!”
双眼逐渐迷离,脖颈腾起潮红的渲父,颤抖着声线道:“有、有向导的哨兵,只、只会变本加厉!”
“是吗?”渲母不置可否地挑眉,加快了精神触手的抚慰频率:“这就是你瞒着我,私底下把陆议员暴揍了一顿的理由?”
黑狼爽得开始抖腿。
渲父则是闷哼一声,眼里飙出泪花,双腿发软地嘴硬道:“明明是你先去找的陆仁甲!你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呜呜......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我可警告你,陆仁甲的精神体是一只绿毛大海龟!而猫科动物和海产品间,除了‘吃’与‘被吃’的关系,是不可以出现任何感情的!”
“友谊都不可以!”
“笨狼。”渲母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找陆议员,是因为他负责帝国的快递物流业务,我给小渲邮寄了一个智能手机,还有一些帝星特产。”
否则,就艾奇E号星那交通困难、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托个关系,小渲半年也收不到快递。
“那、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哇,你到底是对我的感情淡了!明明‘七年之痒’也过去了啊,呜呜呜,猫猫不爱我了......”
渲母瞅了瞅渲父因为承受不住刺激而留下的生理性泪水,哭笑不得地解释道:“还不是怕你又犯病.......你们这些哨兵啊,体质强是真强,内心脆弱也是真脆弱。”
她思考了片刻,感慨万千地补充道:“而且似乎能力越强的哨兵,内心就越脆弱。”
与生俱来的对“同类”的嫉妒,和对“独家向导”的占有欲,也愈发猛烈。
“所以才会被你们拿捏得死死的!”渲父扭捏且矫情地撇嘴。
“哦,那你是有意见了。”
“我没有!你不要用我们哨兵的陈述语气说话!”
“行吧,那我尽量‘动手不动口’。”
“嘤~你慢些,这太快了......”
*
嘟嘟嘟——
通话被迫终止,渲习以为常地按灭掉手机,将它重新放回书包夹层,深深吸入一口气,略带怅然地朝家的方向前进。
她走的小路是一条捷径,路灯非常昏暗,甚至不如洒在破旧青石地面上的稀疏月光明亮。
周围也是满满的寂然,只有树影幢幢,没有半丝儿人气。
等......等等!
渲抽动鼻尖,轻蹙起弯弯的眉毛。
“好浓重的血腥味啊......”
她一边低喃,一边控制不住地遵循起精神体名为“好奇”的属性,快步走向血腥味的来源——
某个被堆积得无比巨高的电子元件垃圾堆。
在那数以万吨计的黑灰色废弃物上,赫然卧着一只伤痕累累,正不断舔舐自己腹部斑驳血迹的雄狮。
......受伤的精神体?它的“主人”呢?
渲抬头望着那只鬃毛茂盛,在月光澄莹的照耀下泛出火红色泽的狮子,停顿了几秒,还是迈动双腿,犹犹豫豫地朝前走了半步。
呼——
一把冰冷沁骨的刀,悄无声息却又毫不留情地抵上了她的脖颈。
“你,是向导。”
背后覆上温度,腰间被力量环住,耳畔传来了一道低哑、湿热的吐气。
渲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只能弱弱地应了一声:“嗯。”
得到预料内的答案,身后的人快速收回了刀,另一只手却仍旧狠狠禁锢着少女,绝不允许对方轻易逃脱。
“会‘抚慰’哨兵吗?”
火红色长发披散,穿着一身破损严重、还在滴血的黑色军装的女人,极力压抑着粗重的喘息以及暴虐的欲望,轻轻地摩挲了下怀中少女白皙小巧的耳垂,暗金色的瞳仁里盈满了锁定猎物后的势在必得。
渲紧张地注视着原本卧在废物堆上的雄狮缓缓站起,也向她这边靠近,略微结巴地说:“有、有学习过,但还没有实践......”
没有实践,就代表没有绑定过哨兵,更不会是谁的“独家向导”。
女人挑起眉,愈发满意地收紧了拦在少女腰部的手臂,声音却变得更加冰冷低沉,带着些不容反驳的压迫感:“带我回家,然后——”
“抚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