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北国?又怎样?!我爹尽职尽责,到头来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你?叫我放他们走?!”李裕安气极,“莫司名,你?当我是傻子吗?!”
“李裕安,我和你?的恩怨由我来承担,我可以任由你?处置,你?放了他们。”
“莫司名,你?这个蠢蛋,你?自己想想可能吗?!”李裕安大?声怒吼。
原本还想继续怒骂,李裕安却?忽的转了个口风,“莫司名,要我放过他们可以,你?自断筋脉!喝下我的尿!从我□□跨过去!我就考虑考虑。”
士可杀不?可辱,莫司名身为元帅,若是照做,这可是比战败还要屈辱的事。
莫司名也明白这一点,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莫司名抿紧双唇。
岭南的将?士都跟着笑起来,“快点啊!”
“老子好想看看大?北国?的元帅跪地求饶!”
“顺带也钻钻我的胯!”
“哈哈哈哈哈!”
......
大?北国?的将?士怎堪如此羞辱,当即怒吼回去,“滚你?娘的!”
“老子战死也不?做岭南狗!”
“别□□废话,看老子不?杀光你?全家!”
......
莫司名双唇抿得?更?紧了。
“怎么?!莫司名你?不?敢了?!”李裕安嘲弄笑道,“刚才不?是还想让我刚过你?们吗?!快点做啊!”
黑云压得?更?低,万里?大?地宛若陷入混沌般黑暗。
发梢起舞,红披飞扬。
无力感又袭来了,全身都使不?上力,这次的感觉比之以往都要严重,莫司名知?道,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侵受中?毒的折磨了。
明明连稳坐马上的力气都没了,莫司名的腰板却?仍旧挺得?笔直,英姿飒爽、举世无双。
艰难地、徐徐地抬起手臂,就这么一个动作,都已是让她气息紊乱不?堪,时间缓慢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紧咬牙关,双指并住逐渐调动真气,点冲筋脉。
痛
痛不?欲生的感觉从筋脉处爆裂开?来,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求生的本能让她无从继续自断筋脉,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这寒风吹得?跌倒在地,再也不?醒。
萦绕在呼吸间的是浓厚的血腥味,全身的肌肤都感觉被一层湿润包裹,让人无从辩驳是鲜血还是细密的冷汗。
可意志力告诉她现在还不?能倒下。
每断一处,爆裂的痛感就让人痛不?欲生。
山谷不?知?何时竟已没有一丝声音,嘲笑声、叫嚣声,怒斥声都消失不?见,
就连不?断呼啸的秋风此刻也停下席卷。
沉闷而安静的气息在山谷回荡。
嘣...
嘣...
嘣...
一声接着一声,是筋脉断裂的声音。
声音清晰的传入几万人的耳中?。
莫司名为了大?北国?的将?士,竟然......真的自断筋脉。
自此以后就是一个废人。
“哈哈哈哈哈。”
安静被一声发自肺腑的笑声打破。
发声者乃是李裕安。
“真是大?快人心!但是还不?够!莫司名!”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李裕安忽然收了笑容,面目及其狰狞,话语从咬紧的牙缝中?蹦出?来,“我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状元,我本该是小公主的驸马!”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你?!我失去了一切!!”
“我恨!我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恨不?得?将?你?抽筋扒皮!!我想让你?尝尝你?加于我的十倍的痛苦!!”
“可是你?是元帅!你?是镇北大?将?军之子!你?是驸马!我一个罪人拿什么跟你?斗?!啊?!”
因为回声,最后一个“啊”字不?断徘徊,久久消散不?得?。
“不?过我得?谢谢你?,莫司名,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学会忍辱负重?!我又怎会学会报仇?!”
仇恨的宣泄以及复仇的兴奋早已让李裕安失去了理智,他竟然去解开?腰带。
当着几万人的面脱去裤子,直接尿了出?来。
这碗尿很快就到了两军对?峙的中?间。
“给我喝下去!”李裕安居高临下的声音传来。
莫司名筋脉尽数断裂,支撑身体不?倒已经是奇迹,每做一个动作都是痛不?欲生。
□□马鞍,双脚刚刚着地,却?狠狠摔在地上。
大?北国?的将?士纷纷奔到莫司名身边,将?其扶起,“元帅!”
“莫元帅!”
“男儿当战死沙场!”
“元帅,末将?绝不?做苟且偷生的畜生!”
......
“莫司名,你?自己爬过去喝!若是撒了一滴,我就炮烙百人,直到杀光为止!”李裕安得?意的声音传来。
一些?将?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手持□□,怒吼一声“老子杀死你?这个狗汉奸!”就朝前奔跑而去。
旋即,一个接着一个,大?北国?的将?士想奋力厮杀,想要冲破岭南人的防御线。
可还没杀到一个岭南人,铺天盖地的箭矢急速射来,一个接一个的将?士都被刺成刺猬。
见状,心中?的自责不?断,莫司名艰难地开?口,“你?、你?们...不?要进攻!”
“好...好好活...下去...”
“这是军令...违抗军令者...永世...不?是大?北国?的将?士...”
短短几句话,却?虚弱得?几乎是一盏茶的功夫才说完。
“莫司名,快点爬过去!”李裕安的厉喝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莫司名深深闭上眼?眸再睁开?,充血的眼?白让她逐渐看不?见眼?前之景。
手臂奋力,缓缓拖动身体向前。
一寸接着一寸挪动,莫司名身后的土地,是一条长?长?的血迹。
秋风萧瑟,就像是一头身中?数箭、下一刻便会死去的狼首领还要保护狼群的周全。
老虎又有何惧?
“元帅!!!”
“元帅——”
“不?要啊!元帅!!”
......
不?少将?士抬头,将?眼?泪逼回眼?眶。
不?知?爬了多久,莫司名终于爬到了碗前。
尿骚味灌入鼻中?。
碗里?的尿是淡淡的黄色,上面还漂浮着一层泡沫。
李裕安的笑声回荡在山谷,显得?及其突兀。
“啪——”
碗破裂了。
尿全都流入土里?。
只见一只箭矢定在莫司名身侧的地上,箭身还在不?断颤抖。
“申文成,你?这是做什么?!”
李裕安眼?见申文成手持弓箭,心中?的怒气蹭蹭而起,“怎么,这么快你?就被莫司名收买了?!你?就不?记得?你?的主子是岭南王了?!”
“李裕安,不?要太过分。”申文成面无表情地开?口。
“这就过分了?!我还没把莫司名的人皮扒下来,我还没割掉他的肉,我还没对?他用?极刑!!”
李裕安还在喋喋不?休之际,却?忽然听闻轰隆隆的声响。
地面跟着颤抖起来。
这是万马奔腾的声响。
“是援军——”
“援军来了!!!”
大?北国?的将?士欢呼起来。
韦白带着大?部?队赶来了。
韦白那火爆脾气,怎能容得?袁大?人作威作福,他对?袁大?人的屁话是一句也不?相信,就算是圣旨,就算是兵符,说得?再多,只要没见到莫司名的面,韦白一句话也不?相信。
他依旧领着军队准备出?发,可袁大?人却?百般阻拦,后来他索性把袁大?人打了个半死不?活之后急速带着军队赶来。
莫司名抬不?起头了,但是听觉已经告诉她援军赶来的讯号。
援军来了,这场战争必胜无疑。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
莫司名忽然感觉眼?帘及其沉重,沉重地好似有千万斤一般。
好想睡觉啊。
将?士们的嘶吼声,呼啸的寒风声都在不?断消逝直至消失不?见。
眼?前是那个粉粉嫩嫩的绝美可人儿。
撒娇的甜甜笑容,“讨厌鬼~~好不?好嘛~~~”
生气嘟嘴的不?满,“讨厌鬼,你?坏死了!”
讨厌鬼...讨厌鬼...
......
莫司名嘴角上扬,伸出?手轻轻抚摸那不?存在的幻影。
眼?眸再也没了光芒。
一丝白色从天缓缓而降。
是雪。
一点、两点、三点四点无数点,铺天盖地,漫山遍野。
下雪了。
岭南下雪,百年难见。
绒白的雪花轻轻覆盖在莫司名身上,黄金甲胄在这一刻失去了金属的光泽。
对?不?起,殿下。
殿下......
璃儿......
香囊的香气早已被血腥味掩盖。
唯有丝丝缕缕的流苏在随风飘荡。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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