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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134(1 / 2)


纽约,格林威治村,布利克街117A号。

扎塔娜提供的地址非常明确,蝙蝠侠避开纽约各处的监控,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纽约圣殿门前。

说实话,这栋房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只除了屋顶上一扇造型奇异的窗户,它和路旁随处可见的那些住宅没什么两样。

蝙蝠侠隐匿于阴影中,绕着这栋房子转了一圈,然后发现他得对刚才的评价做一些更正——它还是有些诡异的,例如蝙蝠侠完全找不到它的大门在哪。

原本应该是门的地方是块紧实的墙壁,台阶延伸到那里就断了,仿佛它们被建错了地方。但已经被扎塔娜提醒过的蝙蝠侠知道,这不过是住在这里的那位至尊法师不愿意将他当做一位客人,而对他做出无声而严肃的拒绝。

在来之前蝙蝠侠已经预测到了这种情况,而且,说实话他来前就觉得这种可能性相当大。奇异博士是厄贝里斯特的朋友,他当然不会在看到朋友无缘无故遭受重伤后,还对他这个罪魁祸首有什么好脸色。

蝙蝠侠站在台阶上,被披风遮住的身影此刻显得有些沉郁。他沉默了一会,低声开口道:“……我现在知道……他就是夜鸦。”

忽然,他的面前发生了变化,从夜幕阴影下的房屋外墙,一下子变成了稍显昏暗的奇怪大厅。

这里比它在外面看上去的样子要大得多,屋顶深邃的仿佛一眼望不到边际;蜡烛与造型奇异的灯笼上上下下的漂浮在大厅里,成为这里的灯光来源;许多奇形怪状的物品摆放在大厅的各个位置,它们既是带有神奇色彩的装饰品,也是随时能派上用场的魔法武器。

蝙蝠侠此刻就站在大厅中央,在他面前有一个男人,正盘腿漂浮在空中。此刻他睁开眼睛,淡淡的瞥了蝙蝠侠一眼,从空中落下来,站到地上。

他身后的红色斗篷好像有灵魂似的,对着蝙蝠侠扭成一个抵触的姿势。

……虽然蝙蝠侠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斗篷可以把它的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

蝙蝠侠还以为他要在外面说上一大堆话才能被允许进来,来之前他已经打好了腹稿,但此时此刻,在一个因为他而受到伤害的人或许正在附近、能听到他的声音的地方,蝙蝠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说话,奇异博士倒是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和录像里的一样,低沉而磁性,此刻带着些讽刺的意味:“当然,你当然知道他就是夜鸦,那栋房子里的摄像头告诉了你一切。”

他特意在“一切”这个词上面停顿了一下,让蝙蝠侠觉得这或许是个相当大的嘲讽。

当然奇异博士说的也没错,摄像头的确告诉了他一切,否则他到现在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错误,不会发现他对厄贝里斯特的伤害。

奇异博士或许没想等他开口,在说完这句话后接着说:“那么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祈求他的原谅吗?”

蝙蝠侠停顿了一会,低声说:“……不。”

他没资格让厄贝里斯特原谅他:“我只是想要弥补。”

“哈。”奇异博士冷笑了一声:“即使你这次弥补了他,那下一次呢?现在你知道错怪了他,因此感到愧疚;但下一次,下下次,你能保证自己不因你的多疑而再次伤害他?”

奇异博士的表情很是淡漠:“那把匕首还在你的手上,他并没有取走,这意味着你还有无数次可以伤害他的机会。况且你也并不信任他,从心底里,你仍然认为他是个怪物,他力量强大,说不定哪天就会威胁到这个世界,不管这是否出自他自己的意愿。我说的对吗?”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他不得不承认奇异博士说的和他心里想的完全一致,他相信厄贝里斯特是个好人,但这不代表他能让自己不去防备他。只要是生命,就会有变化,他现在向善,不代表就会一直善良;哪怕他真的从一而终,但仍然有被控制或者判断失误的可能。

那个时候,蝙蝠侠必须要站出来,做阻止他的那个人。

所以他必须牢牢把握住厄贝里斯特的弱点,不能假于人手。

蝙蝠侠的态度已经相当于默认了,奇异博士看着他沉默的稍显固执的面孔,不自禁想。

厄贝里斯特可能并不在意,他应该已经习惯并且接受了。他知道他的主人怀疑一切,不可能真正的相信任何人,早在签订契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这些。

但这不代表他不感到难过,不觉得委屈。

他只是习惯了,不再纠结了。

其实蝙蝠侠的想法没错,奇异博士承认这个,这样的做法保证了绝大部分安全,而且他也相信,蝙蝠侠本人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不见得有多好受。

但他仍无法克制自己迁怒——至尊法师也无法让自己一直保持平静的心态。

现在奇异博士已经有点后悔他为什么要让蝙蝠侠进来,他知道他带着歉意而来——蝙蝠侠身上的气场热浪的波动他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得到,但他的歉意于事无补,厄贝里斯特不会因为此就不再受伤。

他想他现在应该可以维持着他最后的礼貌,将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请离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蝙蝠侠打破了自己的沉默,他像是犹豫了一下,问道:“他还好吗?”

“我不知道你关于‘还好’的标准是什么。”奇异博士心里强压下去的恼火又冒了出来,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冷漠了:“如果你问他是否还活着,那么恭喜你,他还好。”

蝙蝠侠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听起来相当混蛋,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他需要我的任何帮助的话……”

“我想目前他唯一需要的就是你离他远点,”奇异博士打断了他:“我肯定他现在完全不想见到你。”

蝙蝠侠抿了抿嘴唇,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比如再询问一下厄贝里斯特伤口的愈合状况,那些能令他陷入幻觉的触手处理的怎么样了之类的。但他连一个词还没说出口,面前的景象又是一变,房屋的外墙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蝙蝠侠在原地站了一会,没有试图再让自己进去。

很显然他并不受欢迎,而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再进去一次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奇异博士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显,如果他真的想要弥补,那至少现在,离厄贝里斯特远点。

蝙蝠侠过长的披风顺着台阶边缘垂落下来,他整个人隐藏在屋檐下的阴影里,背影看起来相当落寞和沉重。

半晌,蝙蝠飞机出现在空中,蝙蝠侠掏出蝙蝠勾枪,绳索拉扯着他快速上升。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机身没有停顿,在主人进入后,迅速飞离了这片夜空。

就在蝙蝠侠走后没有多久,奇异博士的助手王从楼梯上走下来,评价道:“我挺少见你这么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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