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你趁着本王不在行宫,邀请弦音公主去策马,你有何居心?”云溪看到淡然坐在软塌上的南宫冽,顿时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隐约中与他脑海中的一个人重合。
“太子何必那么紧张?本王只是邀请弦音公主去策马而已。”南宫冽轻掀起眼帘,淡淡的看了一眼立在云溪太子身后四个全副武装,手拿佩刀的侍卫。
“弦音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云溪背负着双手气势凌人的问道。
“本王和公主策马回来的时候,公主似乎对本王的府邸很感兴趣,直到天色渐晚也不愿回去,本王这才命人送公主回去,这会儿应该进宫了吧?”南宫冽轻启薄唇,一双淡雅如雾的眸光却仍旧落在棋盘上。
言下之意是他只是邀请公主策马而已,是公主不愿意自己回去的,他可没有做什么。
这样倒显得太子云溪有些兴师动众了。
“哼,邪王你最好不要在公主身上打什么主意。”太子云溪说完转身就要走。
“太子既然来了,便不如与本王下一局在走吧。”南宫冽却是轻漾起淡绯色的唇角,修长如玉的手很是优雅的掀起茶盖,轻嘬了一口热茶。
云溪停下身,看了一眼摆放在檀木桌上的棋具。他是一个懂棋的人,自然看得出那一副棋具都不是普通的凡品。
棋盘乃是用的侧楸木所致,而棋子更是用白瑶玄玉制作而成,手感温润而又细腻,即便在大冬天拿在手中也不觉得冷。
“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邪王棋艺泛泛,倒是对丝竹有些兴趣,为何会收藏这一副珍品棋具?”云溪直视着邪王的眼睛,质问着。
“若是本王不拿出这幅珍品出来,太子又怎么会看得上眼呢?”南宫冽虚无一笑,竟是让他脸上那张冰冷的面具都带着了那么一丝温度。
云溪随意的扫了一眼桌上的棋局,黑白两子厮杀的极为激烈,一时间难分胜负。
然黑子明显要占上风些。
可是南宫冽手中所持的却是白子。
“看来邪王的棋艺并非很差,难道邪王在辽城的那三年也还有时间钻研棋艺吗?”云溪背负着手站在南宫冽的跟前,一双清冷深隽落在南宫冽的脸上,满是逼人的锋利。
南宫冽却是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落下手中的白子,缓缓的道:“这盘棋是在七年前和堂弟所下。当时他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一心想要赢我,因此招招都是险棋,步步紧逼,势要杀我片甲不留。只是可惜这盘棋下到一半,堂弟就被嬷嬷叫走了。”
云溪听到这脸色不由一变,直视着南宫冽的眼瞳有些不敢置信。
“既然你来了,不如我们便坐下来将这盘棋下完如何?”南宫冽掀开淡绯色的双唇,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清冷、薄凉。可是却又透着一抹与生俱来的高贵。
这熟悉的声音让云溪的瞳孔猛地一缩,脑袋中更是一片空白,随之下一秒便要抽出腰间的短刀朝南宫冽刺去。
但是刚抬起手,云溪便顿觉全身的力气好似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般,手脚一片发软,连握着一把匕首的力气都没有。
“你……对本宫下了药?”话音一落,云溪身后的四名侍卫便也立刻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可是还没等摆出架势,手中的刀剑便一个个掉落在地。
个个都因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稳。
“云溪弟,你若是不急着杀本宫,又怎么会这么快就中毒呢?”南宫冽将“本宫”那两个字咬的极重。
“你……”云溪几次想要捡起掉落在床榻上的匕首,可是药物却已经随着他运用内力的时候,渗入了他的体内。
“当太子好玩吗?”南宫冽话音仍旧淡淡的,但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雅和高贵却是无人能够模仿。
“云辞!”云溪咬牙切齿的说着,那双目光极具凶狠:“你若是现在杀了本宫,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以祈天国的兵力根本没办法和朝旭国抗衡!”
南宫冽却是冷冷的勾起了唇角:“本宫?究竟谁才是太子?”
说完便“啪”的一声将手中执起的白子落下,瞬间原本厮杀激烈发棋局,白子转而却将黑子围困。
只要在对弈几句,黑子便能占据主导性的地位!
“当年你锋芒毕露,急于求成,招招阴险,思路极诡,将本宫逼得一退在退。可是你却也留下了许多的破绽,若不是本宫让着你,你真的以为你能赢得了本宫?”南宫冽平缓的语调一下拔高,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心神一凝,极具威视。
“本宫若是半个时辰不从邪王府走出去的话,王府外的卫队便会冲进来。你即便杀了本宫又如何?你的身份也暴露了。”云溪瞪着一双狰狞的双眸,阴狠的看着南宫冽。甚至唇角还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是吗?”南宫冽淡冷开口,继而便将脸上的银色面具摘了下来。
一张华丽浓艳,眉间清冷、倨傲的面容便呈现在了云溪的眼前。
这让云溪的心猛得一沉,寒意瞬间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融入他的血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