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厉美娜重重咬了一下唇角，眶中氤氲而起的水雾逼了回去。开口，明知故问。
“前天。”
傅清川如实回道。
“什么时候走？”
厉美娜又问。
十年未见，两人之间好像有了一些疏离。
也幸得他们性格温善，不然再见面只怕会是另外一幅场景。
“大概一个星期之后，现在还说不好。”
傅清川抬手，摁了一下电梯内壁的数字。
电梯缓缓而下。
“哦……”
厉美娜应了一声，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听说弦思最近在教你侄子？”
傅清川偏头看着她，打破了沉默。
“嗯，是的……”
厉美娜微微仰头，对着他扯了扯唇角。嘴角噙出的笑意，却有些发苦。
“弦思很有水平……”
“嗯……”
厉美娜见他话题突然转向了季弦思，心里很不是滋味。
前男友对另一个女人赞许有加，她很是失落。
电梯很快到达一楼，电梯外已经等候了不少人。
傅清川不敢多待，对着厉美娜说了一句。
“娜娜，再会。”
“再见。”
厉美娜站在电梯里，眼睁睁看着他阔步离开。
他俊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眼角一片晕湿。
涌进电梯的人群将她逼到了电梯最里面的角落，无人察觉她情绪的变化。
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她突然出声。
“不好意思，让一让……”
站在最前面的人赶紧又摁了一下电梯。
电梯门再次打开，她快步走了出去。快走了一段，却又放缓了脚步。
不远处，傅清川已经朝着大厅外走去。
深蓝色的休闲衫搭配白色的休闲裤，衬得他整个人更有艺术气质。
他比十年前，更加成熟，也更有魅力。
厉美娜的心有些撕裂。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去关注他，知道他们终是有缘无分。
只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痛得她无法再前行。
她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清隽的背影渐行渐远。
许久之后。
她才转身，再次去往肖蓁的病房，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转头又去另一病区看望傅云菁。
傅清川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医院遇见厉美娜。
想来，她也是去看肖蓁的。
十年未见，她的眼角好像多了一丝浅浅的皱纹，脸色看起来也有些不好。
按说，傅家的大少奶奶，应该生活的很幸福。可她看起来，眉角好像凝着伤。
傅清川的心微微揪了一下。招手，拦了一辆的士，去了季弦思跟他推荐的‘拾光’咖啡厅。
这个点，咖啡厅的人不是很多。
大厅中央的钢琴前，空无一人。
助演师上班时间是下午三点至晚上八点。
五个小时。
这份工作，季弦思做了五年。
当然，这份收入不足以支撑肖蓁的医疗费和她的生活开销。她在另外的时间段还兼职做咖啡厅的服务员，甚至还做过后厨的帮工。
偶尔，还去从事别的兼职。
四年时光，总算就这样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