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轩阳还是答应了林樾承。
到了酒店,他才知道林樾承原来住得这么近。
从林樾承来杜塞尔多夫后一直在闹不愉快,南轩阳刻意不去过问他的消息,没想到就住公寓的斜对面。
南轩阳被林樾承领进屋,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就看见随手扔在床上的衣物和阳台外的散落酒瓶。
他皱了皱眉,不悦瞬间占据他感观,“这就是你说的良好环境?”
南轩阳了解林樾承,他有洁癖,不喜欢外人碰他的东西,东西特定的放在一个位置,每次住酒店,清洁肯定是必须禁止的。
林樾承为个龟毛,房间总是收拾得整整有序,什么时候出现过眼前这一幕。
但他生气,是因为林樾承嗜酒这个事实,并非环境。
阳台外的酒瓶数量不少,看不出多久没清理,但至少看出他是酒鬼一个。
林樾承把衣服往柜子一扔,拉上阳台的落地窗,把南轩阳拉到床沿坐下,才开口道:“那是前几天喝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事实上他前些天确实有点过于嗜酒了,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看着南轩阳房间的方向,一边喝着酒,没有得到答案,他就一直喝,一直喝。
他对感情这方面,确实没有上过心。
他觉得自己是喜欢南轩逸的,可从来没有过非见不可的心情,见与不见,他其实没那么在乎。
因为他知道总会见。
可南轩阳不同,他每天在自己身边,不管在学校还是工作,南轩阳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超过一个月,更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疏远他,离开他。
他喜欢南轩逸,和喜欢南轩阳的感觉是不同的。
从来不同。
他喜欢南轩逸,却可以接受长时间不见面。但对南轩阳不行,只是离开两个月不到,他就想见得抓心挠肺。
他想,这应该就是区别吧。
那几天他想到了很多和南轩阳的过往,心脏又酸又痛。
他是多失败才将南轩阳的感情忽略至此?
分清楚两者之间的不同,林樾承才惊觉自己错过了多少,错过了什么。
他急需一个人,一个能稍微给他点勇气的人。
所以他给林泽枫打了电话。
林泽枫发怒没有让他舒坦半丁点,他更希望他能动手,好彻底把他打醒。
可什么也没有,林泽枫陪着他喝酒,替他分析这么多年来南轩阳对他的各种。
所以外头的酒瓶并不全是他的,而是他和林泽枫两个人的杰作。
林樾承没和南轩阳说,怕连累林泽枫。
他给南轩阳倒了杯水,讪讪道:“明天让酒店收拾一下,保证下次过来干干净净。”
南轩阳轻哼,他什么时候说要来第二次了?
他没作声,又将房间环视一周,得出空荡荡三个字。
林樾承刚拉开衣柜的时候,他扫了一眼,隐约看见里面只有两三套衣服。
他嘴角几不可觉地勾起嘲讽的弧度,知道林樾承根本没有长期留在这边的打算。
林樾承不知道南轩阳心里面在想什么,但他嘴角的弧度恰好被紧盯着他的林樾承捕捉到,他直觉南轩阳好像又在胡思乱想了。
至于乱想什么,他不得而知。
他见过太多南轩阳这样的笑容,几分嘲弄几分失落,像是发现某些事实一般。
他们现下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南轩阳不说,他猜不透。他不希望南轩阳乱想,可偏偏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安全感与信任。
“轩阳,你在想什么?”林樾承猜不透,选择直接问。
他们现在容不下半点儿的误会。
南轩阳敛去脸上的情绪,故作轻松道:“在想你什么会回国。”
林樾承想也没想地回:“不回去。”
“你没有回去的打算,我也就一直在这边陪着你。”
南轩阳怔了怔,被简单两句话感动了一番。
他偏头看着林樾承,刻在大脑里的那张深刻无比的脸透着他从没见过的认真,让他有点恍然。
他昨天和自己说过的话,好像在一瞬间,不那么难接受了。
让他觉得林樾承真的喜欢着自己。
南轩阳迅速别开视线,有些心慌,“公司不要了?”
林樾承理所当然:“用远程。”
南轩阳刚准备开口,林樾承就像看穿他要说什么,打断他道:“别说不能长期远程的话,你现在不也没去公司了?”
就是不能。
作为公司负责人,林樾承不可能长期撒手事务的。
南轩阳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樾承笑了声,“嗯,我很清楚。再说,公司不是还有我爸?”
南轩阳不说话了,哦一声。
他喜欢就好。
只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南轩阳隐忍着,他站起来拉开窗,往阳台走出去,深吸一口气,却敏感地嗅到了酒瓶残留下来的酒味,心情顿时更差了。
林樾承在他身后问道:“会很闷吗?”
南轩阳被林樾承三言两语弄得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管他说了什么,敷衍地点头,转身又回了房间。
他轻轻蹙起眉,道:“你叫一下客房服务,先把酒瓶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