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绯红的火苗照耀在少年稚嫩又嫩的脸颊上,
“好好活着不好吗?”
“如果他们能有姐姐这般漂亮又善良该多好”许是不喜欢别扭的姿势,少年将头轻轻放到章谧盘起来的双腿处,顺便垫上了柔软的毯子。
“山子,山子!”嘶哑破败的声音传来,原来藤蔓被火烧掉,村民们被放了下来,青海匍匐在地上,一点点地挪到火光弥漫的树干旁。
“海子,别去!危险”村里人纷纷抓住青海的鞋子。一脸纠结,一道道红痕在火光照耀下异常红艳艳。
“你”章谧双唇嗫诺,无奈喟叹道。
“姐姐不困吗?”少年笑得很灿烂。
“树没了,他们也少了你的庇佑,想必日子也不好过”章谧扯下了少年的面具,感慨万千。
“呵”少年唇角轻扯,瞬间唇齿间发出冷冽的哼哧声,讽刺十足。
“唧唧”居住树上的夜莺早被吵醒,辉动着翅膀在树尖尖处飞来飞去,夜未央,山顶风声鹤唳,火花依旧灿烂。
“唉呀~连你也要走了”少年的鼻子被夜莺啄了一下,紧紧阖上的明眸微微眯开,细白的手指戳了停在身旁的鸟翅膀,眼底的笑意浮现。
“往前几里有水,还有大树,那里有我的老朋友,你去吧”纤长的手指rua着夜莺毛茸茸的翅膀,皓齿微微一启便紧紧珉着。
“唧唧”那我先走了,夜莺扑腾扑腾翅膀迅速跟上了已经迁移的家人们,一步三回头,直到肥嘟嘟的身影消失在葱郁山巅处。
“明明很善良,为何要这么倔”章谧望着天边乍现的红日,粗重的叹息随风打在少年的眼皮处,曜曜的睫毛微颤栗,眼底浓浓的泪光蕴量着。
“天亮了,红日真好看”
“往日我从未见过旭日东升原来如此美丽”纵然如此,还是比不上姐姐半分半毫的笑脸。
“你”对上少年肆意的笑脸,章谧心头一颤。
“你怕光!”反应过来的章谧抛出流月翦,双手轻轻念着心决,眉梢愈发冷峻。
“噗噗”茂密青翠的树叶竖起一道屏障将两人与熠熠生辉的日头隔开。
“姐姐浑果然舍不得我”邵山痴痴地笑了,目中蕴着泪意。
“可惜我以后再也看不到……姐姐了”近似透明的手指缓缓坠落,两颗樱红的泪珠顺着少年魅惑的眼眼尾缓缓地落在少年手掌心。
“那泉水是没用,因为当年救了我一命,它的泉眼进了我体内”
“一滴泉眼肉白骨,治愈旧伤,耳清明目,通达四……四方”
“你别说了,快吃了他们”章谧抱着半透明的少年,紧紧地咬着唇,哽咽道,双手哆嗦地将红色yu滴的泉眼塞在少年樱红的唇齿处。
“□□早已销匿,如何死而复生?本无牵挂,奈何有你,这几日我确实比往日快活多了……咳咳”
“别……别说了”章谧脱下的衣服染上清晨的冷霜,挡住了密密麻麻的光,一手紧紧地抱着少年已经消失殆尽的长腿。
“姐姐,如果可以,能不能蒙上你的眼睛?”在你面前,我希望自己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样子。
“好……”流月翦划拉一下,划拨出来的轻纱在章谧的口诀下,自觉地遮挡在眼睛处。
“短短数日,宛若千年,姐姐待我真好”少年的双手触摸着缕缕飞扬的秀发,依依不舍。
“如果可以,我希望姐姐可以永生”因为只有你在救我时,目光澄澈,让人舍不得践踏半分。
“你”唇瓣被轻轻撬开,清凉如山风的圆珠子顺着咽喉消失不见。章谧抬起头轻纱处起起伏伏。
“还有一颗姐姐……一定要收好”见他如见我,我寄相思于泉眼,不负韶华不负卿。
“邵山!邵山!”章谧拂开轻纱,只见素日保养得体的脸颊崩裂,渐渐碎开,没了日头,屏障处少年的笑好似一道光让章谧眉头舒展。
“吱”树根被烧空,庞大的树枝宛如大厦将倾倒,发出深沉的悲鸣。
“山子!山子”青海浮肿的双眼睁老大,树倒了,树尖处的少年笑着回头看向树下的青海,随之如尘粒随风而去。
树倒了,白光一闪,被困在树里的邵青云被弹了出去。
“呜呜”村里人纷纷抱头痛哭,青海一瘸一拐地走向茫然的青云旁,抱头大哭。
“哥,山子呢”
“哥!山子人呢”
“说好一起回家,怎么不见他?”
邵青云一边理了理自家大哥凌乱的头发和仪容仪表,随即四处张望,希期的眸子渐渐消失光辉,黯然失色。
“他走了,去找娘了”
“山子!”低垂的眼帘瞬间抬起,失了焦点的神色渐睁愣。
“沿着树洞,尽头有活水泉,给近日死去的男女老少喝下去,每人一碗,记住一人一碗,不要多喝”章谧伸出的手穿过少年俨然的笑脸,仰望着随风而去的细抹,紧紧地握着流月翦。
回过头一脸冷淡地望着众生百态的样子,清冷如月。不等村民反应过来,踏云离去。
“谢谢仙子”
“谢谢山子”
“嘻嘻,他们还活着……”活着的人相视一笑,泪眼朦胧。
汉子们互相对视一笑,眼底的喜意压不住,鸟雀横飞。
“参见大殿下”在海面滞留多日的龟公伸长脖子,混浊的老眼珠子看着不远处熟悉的身形,忍不住揉揉眼。待云团疾驰而来时,确认过眼神:就是小锦鲤,赶紧上前静候着。
“他如何了?”流月翦顺势幻化成利剑,章谧提溜着慢悠悠的龟公,立于剑身,水花激荡,宛如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你们在干什么?”身形稳定落地,就瞧见拉拉扯扯地两人,挥手一扫。
穿着不菲的两人身形踉跄几下,齐齐望向来人。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鲤族大公主”
“难怪有股腥臭味儿……”阔首走向寰宇殿内,章谧斜睥了一眼张牙舞爪的帝女,施施然进了屋,徒留头皮发麻的龙盎司。
“简直是野蛮无礼!”
“殿下,除了成亲,一切都好商量”龙盎司气得呼吸湍急,面目狰狞。
“除了成亲,本殿下什么都不要”帝女一张艳丽的脸笑盈盈。
“你!”怒目而视的龙盎司遭到帝女白眼一枚。
“行了,今天太晚了,我去隔壁歇口气儿,明日在战”边说边理了理袖袍,带着一众仙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寰宇殿门口。
“嘎吱”门被急促地推开,
“如何?”
“泉眼!”走近一看的龙盎司望着那颗红色石榴般好看的泉眼喃喃低语,灵光一闪。
“果然是精品,离儿脸色好多了,想必不日便苏醒”红珠子进入闫笙离体内后,龙盎司凑近仔细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侄子。
“这几日辛苦谧儿了”忙着扶了一下虚脱的章谧,龙盎司一脸担忧。
“无碍,我去修整一下,这里交给你了”章谧挑了挑内息,面色卡白卡白。
“好”龙盎司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应和着。
“醒了!你可算是醒了”被细微的响动惊醒,龙盎司忙看向闫笙离。
“何时了?”声音略瑟,闫笙离直直看向某龙。
“已经过去半月了,你这次可是捡了半条命”在把玩着佛珠的龙盎司猛地起身,凑近瞅了瞅苏醒过来的龙,悬起的心终于缓缓跳动。
“唔?”龙眼珠子微微一眯,闫笙离扶着玉枕坐起来了。
“喝了活水泉泉眼有没有感觉好一些?”上下打量着瘫痪还如此好看的龙,龙盎司一脸好奇。
“她呢?”四处张望,眼神无处安放。
“谧儿有烦闷,在屋顶上吹吹风”龙盎司捻起佛珠,念念有词。顺势坐在旁边,四处扫视着屋子里一切。
“喔”吹风是假,吹海螺是真的!音调略显淡淡的忧伤,看来这次谧儿遇到不少事儿。
“醒了?”章谧幻化而来,站在床头,探了探闫笙离的脉搏,隐忧浮现眼底。
“嗯,辛苦你了”闫笙离目光切切,乖乖巧巧如鹧鸪。
“那个……我去看看翦翦,你们聊”龙.电灯泡.盎司接收到自家龙崽子如炬般的眼神,如芒刺背麻溜地开溜了。
“过来坐坐?”眉头微挑,闫笙离紧了紧干涩的喉。
“喝点?”投喂些许甘泉后,章谧顺势坐在床沿,眼底倦怠蔓延,浑身被消顿包围着。
“刚刚心情不好?”闫笙离视线里尽是章谧,语气轻柔。